风眠这才想起来，在他注意到小言宝的眼睛颜色变化前，小言宝在说吴太师欺辱她阿娘。
“对不起言宝，是风眠锅锅不好。不过言宝说的话，风眠锅锅都信！”
他刚说完，前去查探消息的黑羽归来。
同时来的，还有顾启云和顾贵妃兄妹。
不管是风眠还是小言宝，在看到顾启云瞬间神色都变了。
风眠皱眉，小言宝则是下意识往风眠怀里钻。
她怕！
因为舅舅不在。
风眠意识到什么，连忙轻轻拍拍小言宝后背安抚她。
“言宝不怕，有风眠锅锅在。”
顾贵妃满眼只有长子，甚至都忽略了被风眠抱着的小言宝，急急抬步进去。
“太子殿下，可有受伤？”
风眠将小言宝放在旁边软榻上轻笑着摇头。
“贵妃娘娘，本宫很好，没有受伤。”
顾贵妃还是不太信。
毕竟上清殿出现刺客，砍断吴太师双手重伤四皇子一事已经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生怕风眠出现意外，顾贵妃顾不得还在禁足中，让入宫议事的顾启云匆匆赶来东宫。
她准备上前仔细看看，风眠适时开口提醒她。
“顾贵妃，您还在禁足中。”
满心关切的顾贵妃：“……”
顾启云之前被穆棱踢飞，后来又在御书房前被罚跪，后腰和膝盖痛得厉害。
但这会儿他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看殿内只有他们几人快速出声。
“太子殿下，刺客可是真的已死？”
顾贵妃闻言点头，也着急追问。
“对啊，太子，刺客真的已经死了吗？”
小言宝看顾启云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准备从软榻上挪下去。
风眠注意到了，忙抓住她的小手。
“言宝，太医说你之前伤的厉害，旧伤未愈，又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
想溜走的小言宝被抓住了小手，一时僵住。
可她怕自己再不走，对爹爹最初的畏惧过后，她脑内的大杀器们蠢蠢欲动，它们会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对爹爹动手。
风眠之前注意到了小言宝眼底的惊惧，知道她为什么想走。
他侧头看向神色不渝的顾启云。
“顾相请在殿外等候！”
顾启云不敢置信，瞳孔微微瞪大。
“殿下，您说什么？”
风眠再次开口。
“本宫说，顾相你吓着福堇郡主了，请马上去殿外候着，非本宫传召不得入内！”
顾启云满脸愕然。
立在一旁的黑羽已经到了他跟前。
“顾相，请！”
顾启云快速看向顾贵妃。
顾贵妃会意，忙柔声开口。
“太子，顾相他……”
风眠面无表情看向她。
“顾贵妃在禁足期间擅自离开钟粹宫，难道就不怕父皇动怒？”
不等顾贵妃说话，风眠又慢条斯理补充。
“还是顾贵妃觉得背后有顾相一族相助，即便有违皇令，依然有恃无恐？”
顾贵妃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太子，本宫和顾相绝无此意。”
顾启云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这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从穆棱班师回朝从相府带走了小言宝后，陛下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上次召见他入宫，结果就真的只是入宫。
再在御书房外跪了大半天。
寒气入体，这会儿骨头缝儿里都透着寒气。
难道陛下已经发现他扶持太子，居心不良？
也对！
陛下怎么可能会因为顾言宝一个女娃，忽然对他各种呵斥，打压？
即便顾言宝有个当镖旗大将军的舅舅，那也是武将！
朝堂之上，依然还是文臣的天下！
想到这里，顾启云忙拱手低头。
“是！”
顾贵妃看兄长退了出去，眼底划过一丝惊愕。
跟着视线一转落到一进来就看到的小言宝身上。
眼神挑剔，尤其不满。
“顾言宝，你虽已经是郡主，但到底是顾相的女儿，而且太过年幼，怎好日日待在宫中？而且现在还待在东宫？”
风眠皱眉，准备开口时，小言宝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说话了。
“贵妃狼狼，兜兜原本要带言宝回府的，可皇得兜兜不让，非要言宝在宫中待着。”
顾贵妃：“……”
这小丫头，人小脑子转的挺快，居然知道用陛下压她！
顾贵妃更不高兴了。
跟着似乎想起什么，黑着脸盯着小言宝。
“你刚才叫本宫什么？”
小言宝抿抿小嘴巴，软糯糯地又喊了一声。
“贵妃狼狼~”
顾贵妃脸更黑了。
“贵妃狼狼？”
小言宝点头，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奶呼呼点头。
“对呀！”
顾贵妃深吸一口气，黑着脸纠正她。
“顾言宝，本宫是贵妃，你得喊本宫贵妃娘娘，不是贵妃狼狼！”
狼狼？
她像野狼哪么凶狠？
小言宝认真点头，学习。
“对，贵妃狼狼！”
顾贵妃：“……”
风眠原本很担心，不过听着贵妃和小言宝你一句我一句，听着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就是顾贵妃后面跟着的宫人，也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努力憋笑。
顾贵妃：“不对！是贵妃娘娘！”
小言宝努力学习，小奶音那叫一个奶乎响亮。
“贵——妃——狼——狼——”
顾贵妃：“……”
风眠扑哧一声笑出来。
宫人们也忍不住了，但生怕顾贵妃责怪，脑袋低的更低，努力绷着，但身体控制不住地抖着。
小言宝看顾贵妃黑着脸，转了转小脑袋，巴巴地瞅向风眠。
“风眠锅锅，言宝叫的不对吗？”
风眠一边笑一边摸着小言宝头上的小揪揪点头。
“对！言宝叫的很对。”
顾贵妃不敢置信地看向风眠。
“太子殿下？”
风眠眼泪都快笑出来。
“贵妃娘娘，言宝才三岁，已经很棒了。”
顾贵妃原本快气得失去仪态，但听着风眠的话，马上挺直了背脊一脸自豪开口。
“可是太子殿下您两岁的时候，就能口齿清晰背完《千字文》《三字经》《增广贤文》等。”
小言宝虽然不知道《增广贤文》是什么，但还是啪啪鼓掌。
“风眠锅锅好棒！”
顾贵妃背脊挺得更直了，但回味着小言宝那声“风眠锅锅”，脸又黑下来。
“顾言宝，是哥哥，不是锅锅！”
小言宝奶声奶气：“锅锅！”
顾贵妃：“哥哥！”
小言宝吸溜一下口水，抿抿小嘴巴：“锅锅！”
顾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