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穆棱什么心情,就是久居深宫,在波谲云诡,阴私勾当无数的深宫中长大的风清离都心头发凉。
小言宝才三岁啊!
用针扎一个三岁的孩子。
十指连心,小言宝得有多痛?
顾启云他就是个畜生!
风清离和穆棱被小言宝手指尖的针眼震惊时,风眠已经踉跄着跑了过来,忙将小言宝从风清离怀里抱过去。
“言宝乖,风眠锅锅在不要怕。不是给言宝扎针,是怕言宝也像风眠锅锅一样中毒了。”
小言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吧嗒吧嗒直流。
但她从小被顾家的哥哥姐们欺负,即便是哭闹,也不敢真的太放肆。
因为她知道哭闹太过,只会换来毒打或者更痛的闸镇镇。
可适当的哭,哥哥姐姐们可能会看她哭得可怜放过她。
所以小言宝虽然哇哇哭着,却一直注意着大人们的神色变化。
皇帝舅舅和穆棱舅舅的表情好恐怖。
叶院判手里拿着长长的针针,她看一眼就吓得一哆嗦。
风眠心疼的不行。
用最温柔的声音哄着她。
“言宝不怕,风眠锅锅保证叶院判不会再给言宝扎针了,不会再扎了,言宝相信风眠锅锅好不好?”
小言宝紧紧抓住风眠的衣服,小脑袋使劲儿往他怀里钻。
恨不能能将自己的小身板藏进风眠哥哥身体里。
这样叶院判就再也扎不到她了。
她不再大声哭,而是无声抽噎着。
相府三年生活告诉她,小孩子可以哭,但一定要懂得适可而止。
否则会挨打,会很惨很痛!
小言宝哭声变化太快,风眠都愣了愣。
风清离和穆棱终于从震怒中缓过神来,听着小言宝的哭声骤然消失同时快速看向小言宝。
小言宝感官变得尤其敏锐。
脑中闪过两个舅舅刚才怒容满面的样子,因为害怕甚至没分辨出来那份怒意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伤害她的人。
几乎在两个舅舅看向她瞬间她瘦瘦小小的身体跟着又是一抖。
风眠注意到这点,快速看向风清离和穆棱。
“父皇,穆大将军,我先带言宝去偏殿歇会儿。”
穆棱艰难开口,声音发哑。
“言宝,舅舅……”
小言宝紧紧拽着风眠衣袖,小奶音都在颤抖。
“兜兜……言宝乖,言宝再也不索航(说谎)了。”
风清离和穆棱都没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却担心她把自己憋坏了。
他忽然看向叶院判。
不用他询问,叶院判忙开口。
“陛下,福堇郡主并没有中毒。”
风清离和穆棱心中惊愕,不过两人面上神色无波。
风清离点点头,然后看向风眠。
“风眠,你先带言宝去偏殿歇歇。”
风眠松口气。
“是,父皇。”
小言宝却忽然松开拽着他衣袖的小手,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将他的手搭在她孱弱的小小肩膀上。
小奶音很着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忧。
“风眠锅锅受伤了,言宝扶着风眠锅锅走!”
这一刻,不管是风眠还是风清离或者穆棱,都被小言宝的举动狠狠戳进了心里。
太贴心!
太乖巧!
太懂事了!
如果不是过得非常不好,一个三岁孩子的天性不是这样的。
即便是太子风眠三岁的时候,不如意了也会大哭大闹。
哪怕他呵斥,依然会哭闹不休。
而小言宝……
仅仅察觉到他们在看她,她几乎在瞬间止住了哭声。
宁愿憋在心里,也咬牙不哭出声。
得挨多少打,被扎多少针,小言宝才能说不哭就不哭?
风清离忽然觉得心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顾启云!
这个牲口!
看到风眠带着小言宝去了偏殿,风清离忽然起身。
一边往外走一边下令。
“付明忠,传顾启云入宫觐见!”
一直候在殿外的付明忠忙应声。
“是,陛下。”
穆棱也恨不能扒了顾启云的皮,看风清离出去,他侧头看了一眼偏殿那边。
想着小言宝这会儿很害怕他们,迟疑了一下带上叶院判一起出了大殿,紧跟风清离的脚步。
偏殿中。
没看到两个舅舅,小言宝细长的睫毛颤了颤。
因为之前哭过,细长的睫毛还非常湿润。
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水润润的,看起来格外清澈透亮。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抱着她的风眠哥哥,感觉自己又要哭了。
可如果她还哭,风眠哥哥会不会也不喜欢她了?
小言宝努力憋住,一双大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小腮帮子也跟着鼓起来。
不过眨眼功夫,小言宝不仅大眼睛通红,连带着挺巧的小鼻子白嫩的小脸蛋儿也红彤彤的。
水润透着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她又不想被风眠哥哥厌恶努力憋着不哭。
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起来。
风眠一低头,正好看到小言宝紧紧抿着的小嘴巴在微微颤抖着。
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将小言宝温柔地放在软榻上坐着,他靠着小言宝坐下来,关切地去看小言宝。
“言宝,怎么了?”
努力憋着的小言宝呼吸急促了些,还在努力控制着。
风眠看出不对劲,更担心了。
“言宝,到底怎么了?别吓风眠哥哥。”
望着神色急切的风眠哥哥,小言宝泪水在眼眶里开始打转。
她一开口,小奶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言宝……哭,风眠锅锅会不会……不喜欢言宝了?”
风眠忙摇头,拿出帕子给她擦泪。
“怎么会?言宝是小孩子,小孩子偶尔哭哭更可爱。”
小言宝心底的委屈好像洪水般汹涌而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哇哇哇……”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着相府的事。
“以前在家里,哥哥姐姐还有母亲都不许言宝哭,言宝……哭……哭的稍微……久一些,就会被罚。”
“呜呜呜……有时候是被罚站,更多时候是……用针针扎言宝的手手和……和脚……呜呜呜……”
“呜呜呜……”
……
半大少年风眠听着,只觉得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的疼。
嘴角肌肉狠狠抽动着,五官几乎变形。
他似乎想到什么,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