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朱由检出战的这段时间。
王承恩也好,方正化也罢,都见到朱由检铁血的一面。
在审查皇庄一事上,朱由检表现出极为强硬的态度。
若他们敢把差事办砸了,那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严惩。
相比较于得罪内廷的一些人,失去自家皇爷的信任,才是最为恐怖的事情。
所以王承恩、方正化二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意。
“王公公的提议很好。”
方正化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咱家觉得需要明确一下。”
“北直隶八府咱们两个,一人督办四府。”
“这样遇到任何突发状况,咱们都能第一时间处置。”
“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将这次皇庄整饬做好,这样给皇爷交差时,咱们也能清晰的禀报。”
王承恩点头道,“同意。”
当内廷的太监,钻研起兵法时,那属于朱由检的个人武装。
无疑是增加了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能在内廷十二监四司八局,担任太监级别的宦官,那都是读书认字的。
内廷的内书堂,那可不是什么摆设。
或许在第一次主持这样的整肃行动,王承恩、方正化他们,并没有丰富的经验。
但一回生二回熟嘛。
多鼓励,多支持,就一定能积攒丰富的抄家经验。
朱由检在西苑面见陈继盛他们,王承恩、方正化则在制定西厂、内厂的这次联合行动部署。
大明不是没有能用的人,就看怎么用了。
让内廷的太监外派监军,名义上是监察军队,可实际上干的都是军事行动的事情。
这不纯粹就是让瞎子去绣花,瞎胡闹嘛。
从西苑那边赶回军机处,朱由检还没休息多久。
初步制定了整肃皇庄的行动章程,明确西辑事厂、大内行厂各级职务的王承恩、方正化,便结伴前来拜见朱由检。
“这些是你们商讨制定的?”
翻看着手里的奏疏,朱由检略带诧异。
看向恭敬而立的王承恩、方正化说道,“不错,知道统一行动的必要性,避免节外生枝。”
“看来将西厂、内厂交给你们,朕没有做错决定。”
说实话,朱由检也没有想到,王承恩、方正化他们,竟提前做好了行动部署。
原本这些他准备等西厂、内厂的框架,搭建起来以后。
再将这一想法讲给他们,避免走漏风声的事情发生。
没成想人家都自学成才了。
“皇爷,若您觉得没有问题,那奴婢等,就即刻向兵仗局那边申请制式军备。”
王承恩走上前,拱手作揖道,“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
“将散布在北直隶治下的皇庄,全部都审查一遍,揪出那些内廷的家贼硕鼠。”
“去办吧。”朱由检合上奏疏,看向王承恩、方正化说道,“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再进一步明确下。”
“让西厂、内厂的高层,各自分管一个府,行督办有责。”
“你们两个分抓所辖的四府,让你们的手下,具体负责查办事宜。”
“你们居中坐镇调度,这样你们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你们两个,一个是提督西辑事厂,一个是提督大内行厂。”
“要懂得培养麾下的人才,什么权力该抓,什么权力该放,这是一门学问。”
对待像王承恩、方正化这样忠心耿耿的内廷太监。
朱由检不介意多些耐心,传授他们驭人之道。
毕竟以后的西厂,那是监察内廷、东厂的存在,还兼领着专业抄家的重担。
而内厂则是内帑增收的存在,还兼领着制衡西厂的担子,所以西厂、内厂的人才越多,对他这个大明皇帝越有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朱由检就是大明最大的地主。
而内廷庞大的宦官群体,就是朱由检的家仆。
作为封建王朝的特殊群体,宦官是最受诟病的一类,性别成了他们的禁脔。
更现实的生存环境,造就他们扭曲的复杂性格,还有对钱财的特殊迷恋。
不过对朱由检来讲,如何驱使内廷的宦官群体。
将他们成为皇权的延伸,成为他制衡朝堂的力量之一,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带着朱由检的鼓励和支持,带着朱由检的期许。
王承恩、方正化二人,斗志昂扬的离开了军机处。
在当前复杂的局势下,准备向世人亮出西厂、内厂的铁拳。
得益于先前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武阉,使得王承恩、方正化搭建的框架,能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起来。
“咱家和方公公,此番将诸位召集过来,是有件大事要宣布。”
王承恩神情凌厉,看着眼前所站十余位穿着蟒袍、飞鱼服的西厂、内厂太监。
言语间透着一股威严,“你们眼下能有当前的位置,全仰赖皇爷的宠信。”
“西辑事厂、大内行厂初创,皇爷口谕……”
“谨听上谕!”
以郑忠为首的西厂、内厂太监。
纷纷行跪拜之礼,齐声喝道。
“…皇爷口谕,内廷所辖皇庄,当中有些人不思为皇明尽忠,却行中饱私囊、贪赃枉法之事。”
“于民间败坏天威,欺凌百姓,有辱皇明之威!”
“特命西辑事厂、大内行厂,对一众皇庄展开审查。”
“不管牵扯到谁,严惩不贷!”
“谨遵上谕!”
在这不大的公事房内,西厂、内厂的高层。
清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在旁的方正化,缓步向前走去。
展开出家贼的大义有了,那接下来方正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与王承恩商讨制定的计划分派下去。
北直隶治下八府,每个府治下审办皇庄的差事,西厂、内厂具体谴派一名高层分管该府一应事宜。
行督办有责,哪个地方出了岔子,哪个分管太监受罚。
四千余众西厂、内厂的宦官,将在这明确的行动体制下。
向内廷下辖的皇庄,亮出透着寒芒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