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看着动容的朱由检,被抓住手的孙承宗,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朕方才所讲的那些,就是一个笼统的想法。”
看着踌躇的孙承宗,朱由检沉声道,“等结束了此战,打跑了建虏,我们再详细的探讨。”
“到时军机处拿出可行性章程!”
“辽西怎么部署,辽南怎么展开等等,都必须制定好才行。”
“臣领旨。”
看着心事重重离去的孙承宗,垂手站在原处的朱由检嘴角微扬。
出身文官群体又如何?
朕要一步步让你拢到帝党之下!
大明不是派系多嘛,不是好党争嘛?
好啊,那朕也造个帝党,陪你们好好玩玩。
以辽东将门为首的势力,就是朕给你们抛出的第一根骨头。
朕倒要看看,到时能跳出来多少人!
皇太极,你想做皇帝,问鼎神州,不如先去问问你死去的老爹为什么会死?
“孙公,您说陛下将军中粗通建虏语的将士,都集结在一起想干什么?”
茅元仪骑马前行,眉宇间透着不解,看向深思的孙承宗。
“还特意将那些底层将校都召到驾前……”
“孙公?”
见孙承宗不搭理自己,茅元仪眉头微蹙的向前探身,心里不免生疑。
从昨夜面见天子后,自家督师就魂不守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孙承宗回过神来,见茅元仪看着自己,“应该是陛下想到了什么。”
“等抵达汉儿庄一带,我们就知道了。”
“……”
听到此言的茅元仪,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昨夜天子召见自家督师,到底讲了什么,竟让他这般?
在茅元仪的记忆中,孙承宗是那处事不惊的性情。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表现出这种状态啊!
“和仲兄,您说此战若顺利结束,陛下会如何处置袁崇焕?”
随行的李邦华,看了眼左右,向前探探身,对王洽低声说道。
“还有那孙稚绳,昨夜被陛下独召,回来后,整个人就觉得魂不守舍。”
“您说陛下会对他说些什么?”
骑马前行的王洽,皱眉道,“孟暗兄,袁崇焕此番的表现,这辽东督师算是做到头了。”
“不过,陛下会如何处置,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即便是到现在,我们也未曾听陛下讲过要如何。”
“不过老夫有种直觉,这孙稚绳只怕要再度出镇辽东了……”
李邦华看了眼左右,低声再说道,“那你觉得陛下特设的军机处。”
“若朝中大臣联名劝谏的话,陛下是否会……”
“不好说,不好说啊。”
王洽微微摇头,轻叹道,“陛下的心思,老夫现在是猜不透了。”
“这军机处明显不符我大明祖制,可……唉!”
王洽说着说着,却轻叹一声不再言。
李邦华见状,也跟着轻叹一声。
眼看着建虏寇犯大明一事快接近尾声了。
可重创打跑建虏后,只怕大明朝野间,又将会陷入到另外一场风波之下啊……
处在这人世间,他们不可能生活在真空下,人情世故要不要理会?
官场规矩要不要遵守?
跟随朱由检御驾亲征,这期间天子的种种表现,让他们见到了天子的另一面。
李邦华、王洽他们心里并不觉得,等此次与建虏的战事结束,天子会轻飘飘的放下。
随驾出征的这段时间,他们军机处前指,收到不少留京军机处,内阁,各辅政大臣呈递的奏疏。
甚至司礼监、锦衣卫也都呈递有奏疏!
仅仅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些,在天子御驾亲征之际,京城那边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啊!
眉宇间透着忧色的李邦华,看向前方骑马前行的朱由检。
正在对那帮召见的底层将校讲着什么,这心里变得更是复杂了。
“朕让人给你们读的东西,你们一个个心里都有数了吧?”
看着眼前的这帮底层将校,朱由检神情淡然道。
“你们这帮领队,等会儿就先于中军赶赴前线。”
“领着那些懂建虏语的将士,给朕跑到建虏安营扎寨之地,好好给朕的奴才问声好。”
“喏!”
随行的那十几众底层将校,纷纷朗声喝道。
瞧见随行的这帮家伙,一个个亢奋的模样。
朱由检露出一抹笑意,皇太极,有道是杀人诛心。
朕要让你好好知道一下,里的骂战,到底是怎么玩的。
“张世泽,你领着几人随行。”
收敛笑意的朱由检,看向一旁的张世泽,“别一个个兴奋的到时候全都给忘了。”
“那朕的这份关怀,还怎么让朕的奴才知道?”
“末将领旨!”
“去吧!”
随着朱由检一声令下,张世泽一行向前飞驰而去。
瞧见此幕的不少人,一个个都在心里犯嘀咕,这帮家伙是干什么去了?
按着军机处前指先前所定部署。
除张可大所部留守三屯营。
朱由检亲率中军,卢象升领左翼,马世龙领右翼。
满桂、赵率教、祖大寿、何可纲所部随中军,浩浩荡荡的朝汉儿庄一带赶赴。
有扼守龙井关的侯世禄、周遇吉所部,在旁虎视眈眈的盯着汉儿庄。
携先前大胜之威,赶赴汉儿庄的明军各部,摆出这样的阵仗。
朱由检心里坚信,损兵折将不少的建虏,真不一定敢上来跟明军硬碰硬。
这要是让大明逮住机会,把汉儿庄一带营寨烧了。
或者趁乱赶赴喜峰口一带,那他们就被大明军队彻底锁死在关内了。
就算建虏在此期间杀再多的明军将士,最后落了个全军覆灭的下场,那意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