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朱由检故作不解,看着众人道,“眼下卢卿、孙卿,所率领的天雄、忠勇两军在遵化三面皆挖设了宽沟,且当前还在扩宽之中。”
“而我大明中军所在,又相距遵化方面五里开外。”
“你们是担心遵化方面的建虏偷袭呢?”
“还是担心三屯营方面的建虏偷袭呢?”
在大明上下摆烂的总态势下,要紧抓住这一主要矛盾。
想除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就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去不断放大此人的缺点。
甚至让身边人厌恶他,这样都不用自己出手,就有人跳出来搞他们……
把朋友处的多多的,把敌人处的少少的。
先集中精力,去把那些危害大、顽固的皇权造反派。
给他用政治的手段一一铲除掉,掌握相对的话语权,后续再重复这一方式即可。
杀一批,打一批,拉一批。
在斗争中掌握主动权,这就是朱由检要做的事情。
此次建虏进犯大明,先拿袁崇焕练练手……
孙祖寿走上前,对朱由检抱拳一礼道,“陛下,我等是担心进犯迁安方面的建虏。”
“在知晓遵化这边的局势后会不顾一切的驰援回来。”
“倘若进犯关内的建虏主力,悉数集中于遵化方面,那接下来……”
朱由检闻言,打断了孙祖寿所讲,“所以我们眼下的首要任务。”
“不是去集中麾下兵马,去无谓的攻打建虏扼守的遵化城。”
“而是要趁着所掌握的优势,围绕遵化城的外线,多多的挖设宽沟。”
“要做到建虏麾下的骑兵队伍,即便是疾驰冲阵之下。”
“亦无法做到接连跳过我军所扼守的阵线!”
“甭管是黑猫白猫,只要能逮住老鼠,那就是好猫!
“既然此次随建虏进犯的还有蒙古兵,且我大明当下,在骑兵方面没有压倒性优势。
“那就用这种笨办法,采取轮换不停歇的方式,多挖宽沟,还要在阵线的外围,多挖陷马坑。
“朕到时想要看看,面对这样一种方式,他建虏怎么杀进来。”
“……”
卢象升、王洽、李邦华他们,不少都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虽说袁崇焕所部被建虏偏师伏击,导致东线防务受到很大威胁,原有的大好局势,被削弱了一些。
但是在先前的征战中,大明还是掌握一定的优势。
在过去两日内,天雄军、忠勇军,围着遵化城北、西、东三面,挖设了两道宽沟。
并且部分位置还都打通了,并堆放有堵住缺口的石块、装满泥土的麻袋。
为了能在前线战场,增强挖设宽沟的效率。
在此之前,朱由检还特意让军机处前指,向临设的前中后三卫防务各地明发了一道上谕。
命各地驻守城池的将领,多多的搜集各类农具登记好。
等战争结束后,再归还给那些农户,以便于前线将士能人手一把。
既然正面硬碰硬,大明还不是建虏的对手。
那就他娘的耗死你……
你这长途跋涉下,异地作战。
眼下大明各地都封闭城门,行守土有责之事。
没了能劫掠粮食的途径,看谁先撑不下去!
你建虏主力一日不回援,我大明主力,就一日不攻城。
就摆出围城打援的阳谋,看你皇太极怎么办。
反正大明有的是人,看谁能耗得过谁!
“算算时间,张可大所领的登莱援军要等到明日未时,才能抵达遵化一线。”
朱由检看向卢象升他们说道,“那这遵化城西线挖设宽沟的任务就交由成国公他们负责。”
“成国公,朕可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朱纯臣心里一紧,忙走上前,拱手作揖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先前被朱由检拿捏住命门的朱纯臣。
对朱由检所讲之言,不敢有任何拖沓,或者违背的意思。
谁让他在三河那边的时候,被一帮建虏给吓住了……
哪怕他是世袭罔替的国公,若朱由检真出现任何意外,首当其冲被干掉的就是他!
“嗯。”朱由检点头道,“府军前卫的那帮勋戚子弟也别闲着。”
“卢卿、孙卿,你二人分别领一队过去。”
“让他们跟着天雄、忠勇的将士一块儿去挖设宽沟。”
“敢有偷奸耍滑,或者是闹事的,不必报到朕这里,直接打十军棍!”
“若有再犯的,累加!”
“当前国朝遭此变故,身为大明勋戚的子弟。”
“这肩上就要扛起应尽的责任,否则大明要他们何用!”
“臣遵旨!”
“末将遵旨!”
在大明的勋戚群体中,还是有忠于大明社稷的。
不过那些上了年纪的勋戚,想要把他们调教好去接受新鲜事物,肯定是不成了。
所以朱由检就将目光放在那些勋戚的子弟身上。
不管是嫡子也好,还是庶子也罢。
真要是有本事的,调教好了,肯定是会得到重用的。
至于那些没本事的,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崇祯朝不养废物!
等此番跟建虏的仗打完了,得胜归朝了。
那新设的京卫都督府,还有京营那边,朱由检是要逐步完成新老交替的。
“都去忙吧,别在朕这里待着了。”
神情严肃的朱由检,挥手说道,“抓紧一切可用的时间。”
“在建虏主力没回援前,多多的掌握战场优势。”
“眼下龟缩在遵化城的建虏偏师,骇于我大明出动的兵马过多不敢轻易出城。”
“所以别浪费这等宝贵的时机。”
“臣等领旨!”
本聚着不少人的帅帐,此刻显得空旷不少。
朱由检坐在帅位上,看着在一旁忙碌的王洽、李邦华等人,目光却看向了帐外。
皇太极,朕倒是想看看,你能撑几天?
这次要不把你逼回来,那我这大明皇帝,就算是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