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冷芒一闪,看向王洽他们,掷地有声的说道,“兵围遵化城,是我大明必须要做的事情。”
“围城打援,也是要做的事情。”
“考虑到当前的东线局势,为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劣下去。”
“朕决意率领随驾京卫赶赴遵化,同时命冀州分出一部兵马。”
“由知晓建虏进犯,率勇壮赶来蓟州的马世龙,接替孙祖寿所率忠勇军接管石门镇。”
“军机处前指,即刻明发上谕,快马传至前线战场。”
“命周遇吉率勇卫营,进驻大安口要隘。
“勇卫铁骑队暂归卢象升统辖,同时命卢象升率天雄军,兵发遵化!”
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算不如天算。
身边有这帮猪队友,使得朱由检以稳布局的状态必须做出相应调整。
否则东线防务被建虏主力打穿,那被祸祸的地域就更多了。
“……”
王洽、李邦华双眸微张,面露震惊的看向朱由检。
好啊,倘若是这般的话。
算上张可大所领登莱援军,那便有过十万的大军将遵化方面给团团围住了。
一旦威逼迁安方面的建虏主力,若知晓这一突发战况的话,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回援!
到时埋伏几支骑兵,对一心回援的建虏展开攻势,定然能力挫建虏援军。
“陛下,您不能亲往遵化方面啊!”
王洽强压内心惊骇,上前劝说道,“当前局势这般动荡,倘若建虏知晓此事定会不顾一切的驰援。”
“那势必会引发双方在遵化……”
“够了!”
朱由检皱眉道,“你说的这些情况,难道朕心里不知道吗?”
“这不都是那袁崇焕做出来的好事?”
“就算他没有暗通建虏,单说这次贻误战机,致使我大明先前所取优势被削弱下来。”
“那他这个辽东督师也做到头了!”
“记住一句话,尊严,是打出来的,不是靠打嘴炮打出来的!”
“袁崇焕,朕绝不会轻饶了他!”
“另外,除了上面那道上谕外,再向玉田方面明发一道上谕。”
朱由检稳定情绪,正色道,“命孙卿于玉田一带组织人马,一旦建虏主力回援遵化,即刻组织北上奔赴梨河一带。”
“沿梨河挖设宽沟,对三屯营摆出攻势。”
“朕要把皇太极的建虏八旗逼死在那遵化和三屯营之内!”
“同时,命满桂所部铁骑,于明日开展游击之势。”
“严密监视迁安方面,一旦建虏有回援的迹象,就寻找合适的战机,不断袭扰建虏!
“朕就不相信了,面对我大明这样的反击,把出入关内外的通道一一拔掉,皇太极会不急!”
既然身边猪队友太多,那索性就甩开他们。
让经历过战场磨练的军队,主动承担起相应的职责。
此次进犯大明的建虏,麾下兵马撑死只有五万众。
什么十几万众,那都是扯淡的!
你建虏麾下骑兵多?
好啊!那老子就趁着你没反应过来前,先多多的挖沟。
坑道战了解一下,打不过你,老子耗死你!
被袁崇焕闹这么一出,算是彻底激怒朱由检了,他不准备再等下去了。
等这一仗打完了,那帮贻误战机的猪队友,若不得到相应的清算。
那他这个大明皇帝就算白当了……
“……”
王洽、李邦华楞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
显然是在思索朱由检所讲之事,到底有没有可行性。
“怎么?”见到此幕,朱由检垂手而立,淡然道,“两位爱卿,可是对朕所讲的有什么疑问?”
“还是说,你们觉得心怀鬼胎的袁崇焕还能力挽狂澜,拯救大明?”
“臣等不敢!”
王洽、李邦华忙拱手应道。
“既如此,那就即刻明发上谕。”
“明日一早,就随朕赶赴遵化!”朱由检一甩袍袖,冷冷的说道。
“臣等遵旨!”
在这段时间的筹备下,西线临设的前中后三卫防务,下辖的转运体系,算是明确下来了。
如此在前线交战之际,出战的大明军队不会受后勤供应不足的影响,而出现大规模溃败的局面。
兵仗局那边,定期转运的震天雷、袋装颗粒火药、袋装铅弹。
亦能源源不断的从后方转运到前线。
既然坑爹的猪队友这般多,那索性就玩把大的,梭哈了!
赶走进犯的建虏八旗,挟大胜之威,在大明杀一批,打一批,拉一批。
重整朝堂格局,达到制衡的效果!
“督师,军机处前指那边明发的上谕,都讲些什么了?”
满桂眉头微蹙,虎目闪烁着精芒,看着陷入沉默的孙承宗,上前说道。
“陛下是不是下旨,要督师谴派兵马,前去榛子镇缉拿袁崇焕问罪?”
“督师,您要是觉得难办的话,就派末将去吧。”
“那袁崇焕要是敢反抗,末将定能将其生擒!”
从知晓袁崇焕所率兵马,在沙河一带遭建虏伏击被迫转移到榛子镇,满桂就率领麾下铁骑回玉田一带了。
当前这种复杂的局势,就他那点骑兵真要中了建虏的圈套,只怕都不够送的……
这一切都是袁崇焕刚愎自用所致。
“满总兵官,你就少说几句吧。”
茅元仪走上前,皱眉道,“当前这等复杂局势,怎能犯这等兵家大忌啊!”
“临阵换将,行抓捕之事。”
“你让祖大寿、何可纲他们怎么想?”
“你心里不是不清楚,那袁崇焕在辽东威望极高。”
“眼下迁安方面,是祖大寿在领军驻扎,一旦……”
“行了,明发的上谕,不是要抓袁崇焕。”
沉默的孙承宗,此时开口道,“陛下知晓此事后很是恼火。”
“然陛下也清楚这点,故而并未提及此事。”
“只是……只是陛下已决意御驾亲抵遵化方面。”
“要统率随驾京卫,还有卢象升所领天雄、忠勇,及赶来前线的登莱援军。”
“准备兵围遵化,迫使威逼迁安方面的建虏主力回援遵化!”
言罢,孙承宗轻叹一声,将手里所拿上谕,递到面露惊色的茅元仪面前。
“这……”满桂双眸微张,难以置信的走上前。
指着那份上谕,又指向堂外,激动道,“督师,陛下他怎么做出……”
过于震惊的满桂,此时已说不出话了。
即便是以桀骜著称的他,也万没有想到,当今天子竟做出这等决断!
要以身犯险,亲抵遵化前线!
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是过家家。
若朱由检在此之前出现任何意外的话,那对大明来讲绝对是一场浩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