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觉得不妥。”
朱由检挥手道,“两位爱卿之意,朕明白。”
“查漏补缺,防止东线防务。”
“让可能进犯的建虏攻破,继而威胁到山海关防线。”
说着,朱由检走上前,伸手指着眼前的地舆图,“但两位爱卿,你们可曾在心里想过。”
“若我军机处前指真下达这样的调令,那是否又跳进到建虏攻势里边去了?”
“一直以来,朕所筹谋部署的这些。”
“不就是在摆脱建虏的进攻势态,让我大明发挥出自身的优势吗?”
“进犯大明的建虏虽强,但他们也存在几个短板!”
“第一个便是长途跋涉、异地作战,第二个则是是麾下未携带火炮,进犯大明的兵力不足。”
“但恰恰这些,又都是我们大明的长处!”
“只要我们能跳出固有思绪,围绕这些个短板,做到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那两位爱卿觉得,我大明能否在短时间内,挫败并击退攻进关内的建虏呢?”
朱由检的一番言论讲出,让王洽、李邦华两人陷入到沉思之中。
的确,真要按他们所讲的话。
那还真是又主动跳进建虏进攻的节奏中去了,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当前这样一种局面,又该如何破局,又该如何展开攻势呢?
“军机处前指,即刻向石门镇方面,明发上谕。”
见王洽他们这般,朱由检沉声道,“命卢象升接上谕后,即刻调动麾下主力向大安口方向进发。”
“将这座被建虏窃据的要隘,给朕夺回来!”
“此上谕以八百里加急,传至石门镇!”
话音落下,王洽等人有些心惊。
陛下所讲之言,明显是想剪除建虏所控要隘。
让建虏强占遵化、三屯营的战略优势,降到最低。
若能收复大安口要隘,那建虏退出关内的通道,便少了一处。
这对进犯关内的建虏,绝对是不小的打击。
只是,就算不管迁安方面,还要面对遵化等地建虏的威胁。
让卢象升大军去直接攻打大安口要隘,若陷入僵持怎么办?
若引来建虏回援怎么办?
“陛下,此事是否应再议一议?”
李邦华走上前,拱手道,“虽说让卢象升率大军攻打大安口一带,的确占据着些许优势。”
“但若出现建虏……”
“李卿,此事不必再议!”
朱由检挥手打断道,“自建虏攻破数处要隘,进犯我大明关内。”
“除了石门镇一战外,勇卫营彰显我大明雄威外,我大明就未曾采取过积极进取的态度。”
“这不好,咱们怎能站着让人打?”
“不过,考虑到先前的局势,还有各处大军调度,朕也就没多说其他。”
“但现在围绕遵化、三屯营两地,我大明已完成相应统属。”
“现在朕觉得现在是时候该收拾收拾这帮建虏了!
“至于被建虏窃据的大安口要隘……该怎么打,那是卢象升他们要考虑的事情!”
先前建虏进犯大明,局势可谓是暗潮汹涌。
为了稳住大势,朱由检是稳得一批,分别做出相应的筹谋部署。
现在围绕遵化、三屯营两地,聚拢着二十几万众兵马。
分别进驻在各城、各线。
若这般都不能战胜建虏,那趁早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朕还是那句话,别怕打碎那些坛坛罐罐!”
朱由检缓缓起身,面露坚定,“打碎了,到时候我们再建就是了!”
“但若让建虏肆虐整个京畿,那对我大明的损害,就超乎想象了!”
“臣领旨!”
王洽、李邦华思想坚定了,对朱由检拱手应道。
随后便去办公之地,开始以军机处前指之名,明发各类上谕了。
看着忙碌起来的众人,朱由检眉头微蹙,轻呼一声。
此战即便成功将建虏打退,然在顺天、永平两府之地,大明也将蒙受不小损失。
‘等此战结束以后,必须要趁此战之威将北直隶治下各线防务。’
‘还有各处卫所等,全部都要更替一遍。’
‘蓟密永三协防务,这等重要的区域,包括顺义、昌平、宣府镇等地,必须要进行一次大换血。’
‘想剪除朝中的一些势力,达到政治平衡的态势。’
‘这围绕京城的防务,绝不能再出现任何漏洞了……’朱由检来回看着眼前的地舆图,喃喃自语。
当前这摆烂的大明,若想做出改变,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抓兵权!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不管是在任何时期,这一点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围绕这一核心进行改变,才能披荆斩棘。
将大明崩坏的财政体系,给他一点点杀回到正轨中……
“陈彦,你持此上谕,八百里加急。”
“即刻赶赴石门镇,命卢象升所部,按陛下所定旨意行事。”
“喏!”在王洽的安排下,时任军机参赞的陈彦,拿着已定的上谕连忙离开正堂。
调一队京卫骑兵,便朝石门镇方向赶去。
而自奉旨率部进驻石门镇,在周遇吉所领勇卫营的协助下,卢象升所率天雄、忠勇两军,以石门镇为核心。
在外围挖设了十余道纵深极大的坑道,以此来预防建虏铁骑的侵袭。
别看朱由检,一直都在京城、三河、蓟州这边兜兜转转。
待在后方坐镇调度,并未亲抵前线指挥大明将士,去抗击来犯的建虏。
但朱由检的身影,无处不在!
出于对自己的了解,依靠先知先觉的优势,居中统筹调度各项筹谋部署。
但具体细节,到底该做些什么,朱由检只能选择信任他们。
难不成朱由检还要真像后世的那位校长,让机枪手左移五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