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领旨!”
难掩激动的郑忠,忙拱手应道。
将武阉调入勇卫营,此事朱由检也是考虑再三。
然想到日后的局面,他还是下定决心,做出了这一决断。
千余众愿意为国朝分忧的武阉,哪怕打到最后只剩下一两成。
只要自己厚待他们的子侄,并给他们一个奔头,这将会是最忠诚于自己的内廷宦官!
有了这批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宦官。
不管是增补到东厂,还是用在其他的地方,那必将增强自己的威仪。
“陛下,此等大捷,当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
王洽情绪激动,走到朱由检跟前,拱手作揖道。
“眼下京城局势不定,人心浮动。”
“石门镇大捷一事,遍传京城,定能振奋人心,大涨我朝声势!”
看着骑马离去的郑忠,回过神来的朱由检,点头说道,“王卿所言极是。”
“你即刻以军机处前指之名,明发上谕。”
“将此报捷奏疏及所携建虏首级,悉数送抵京城,并沿途大传勇卫营之威!”
“臣领旨!”
在没有勇卫营所取战绩前,大明朝野间对进犯的建虏,并无半点信心。
哪怕朱由检做出种种,依旧有不少人很是担忧。
谈奴色变,这在当前的大明,已经是一种常态了。
哪怕朱由检要御驾亲征,都没能逆转这种情况。
毕竟在此之前,大明在辽东那边,被建虏按在地上反复摩擦蹂躏。
昔日大明之雄威,早已所剩无几了。
“即刻传令下去,全军开拔,尽快赶赴三河!”
恢复正常的朱由检,叉腰扫视眼前众人,当即沉声喝道。
“朕之勇卫,已为我大明斩获首功,此战我大明必胜!”
“随朕进驻三河,准备迎战来犯建虏!”
“喏!”
周遇吉所率勇卫营,在石门镇旗开得胜,为大明斩获首功。
这对朱由检来讲,的确是极为振奋的。
然朱由检同样知道,建虏蒙此败绩,就依着皇太极的性格,还有那帮建虏高层,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皇太极知晓此事,只怕被建虏包围的遵化城怕是保不住了。
一想到这样的态势,本心情不错的朱由检,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国朝大军势弱,若遭外敌侵略,首当其冲受到浩劫的。
便是那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底层百姓。
想赢下此战,很难!
想赢下此战,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烂到根子上的大明,若想涅槃重生,这一战,就必须要赢。
靠大明的文官群体,来改变大明,断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这一战,必须要扭转文武失衡的政治生态。
唯有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朝堂平衡。
若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一切变革都是扯淡。
每每想起建虏所犯累累血债,朱由检的内心便充满斗志。
就算与天下士绅、地主为敌,他这个大明的最大地主,也一定要赢!!
细数大明同建虏之间,所爆发的战事,为何会频频惨败,以至丢掉大片疆域?
除党争所造成吏治腐败,继而诱发出的严重贪腐。
军事方面的决策权、兵权,皆掌握在文官群体手里。
还有便是太在意一些坛坛罐罐了。
怕出错,怕打败,怕因此丢掉乌纱帽。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导致很多人,即便看见了战机,也会踌躇,也会犹豫。
哪怕有一些统兵将领出战了,但掌握军事方面决策权、兵权的文官却不敢派兵驰援。
以至于本该是大胜的战局,往往成了惨败……
朱由检骑在马上,看着重兵把守的街道,眉头微蹙着。
在身后跟随的宣府镇总兵官侯世禄,内心生出些许的忐忑。
侯世禄从没有想到,当今天子在这等危急的态势下、
不在重兵把守、城高墙厚的京城待着,反做出御驾亲征的决断。
“侯卿,这三河中卫治下,所组织的民驿队没糊弄了事吧?”
朱由检微微侧首,看向侯世禄说道。
侯世禄闻言,心里一紧,忙抱拳说道,“回陛下,奉军机处上谕。”
“我三河中卫一线的民驿队,皆已组织起来。”
“且按照军机处上谕,单独进行登记造册。”
“嗯。”朱由检微微点头,道,“等到了行辕以后,侯卿派人将这部分文书,皆送到军机处前指。
“民驿队转运往来粮草、军械等,关乎我大明对战建虏的根本。”
“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喏!”
侯世禄当即抱拳应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虽说此次大明迎战建虏,算是本土作战。
但考虑到当前的局势,朱由检还是觉得,将希望放在临时组建的民驿队。
以军法来震慑抽调的徭役,进行转运粮草、军械等,远比各地官府靠谱的多。
一路无言,在侯世禄的引领下,朱由检一行来到了中卫防务衙署。
眼下因御驾亲征的缘故,遂被朱由检征用了。
“侯卿,你中卫防务衙署,是否选好新的地方?”
来到这正堂后,朱由检看向随行进来的侯世禄,询问道。
“已选好新的驻地。”
侯世禄忙抱拳说道,“另随陛下出征的京卫各部,按照陛下的旨意。”
“在我三河驻守的兵马,正于三河城东西两地,分别修筑营寨。”
“嗯,辛苦侯卿了。”
朱由检点头道,“那侯卿先去忙吧。”
“朕虽说进驻三河,然三河中卫的一应防务安排,依旧由侯卿执掌,非必要无需请示朕。”
“喏!”
在三河这处要地,同时出现两个班底。
最忌讳的就是重一头、轻一头,继而造成一定的混乱。
随驾前来的军机处前指,是总揽此次对战建虏的班底,属战略层面。
临设的三河中卫防务衙署,是总揽三河中卫一线防务的班底,属战术层面。
在当前这等局面下,朱由检需要的是稳定的秩序。
该是谁统管的事情,就该由谁来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