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伴伴,叫诸位爱卿都过来。”
朱由检朝悬挂地舆图处走去,对王承恩说道,“是时候商讨一下,后续对战建虏的总体部署了。”
“奴婢领旨。”像木头桩子杵着的王承恩,闻言拱手应道。
随着先前的数次试探布局,借势挫了挫外朝文官之势。
不管是朝堂的局势,还是京城的局势,都在逐步朝好的方向进展。
当前建虏盘踞不前,以军机处之名,对建虏进犯京城要道部署。
皆已紧急发派到各地,围绕如何攻打建虏的总方针,也必须要明确下来了。
徐光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地舆图,虽表面没有变化。
然内心却生出骇意,自家天子如何会知阿拉伯数字?
“拜见陛下!”
孙承宗、王洽几人之声,叫内心惊骇的徐光启回过神来。
忙收敛心神,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君臣奏对。
“孙卿,对保定总兵曹雷鸣,率保定精锐移驻蓟州之命。”
“军机处这边是否下达?”
朱由检转过身子,看向孙承宗说道。
“回陛下,军机处已明发上谕。”
孙承宗拱手应道,“除此之外,通州、顺义两地。”
“已谴麾下斥候抵京来报,定奉旨严守城池。”
“三河、平谷、蓟州等地,相距京城较远,所复之命,应还在赶来京城的途中。”
“闻言,朱由检微微点头,看向孙承宗等人,“经过这两日来紧张梳理,不管是戍守京城的京营各部。”
“还是拱卫京畿各要道之地,军机处皆已下发上谕。”
“这样的好处,在于各部不至于失了主见,不知该如何去应对当前所遭遇的突发战况。
“未战先怯,先乱,此乃兵家大忌!”
孙承宗等人点了点头,心生感慨。
谁都没有料想过,不知不觉中,天子居然办成了这么多事情。
特设军机处,总揽军机要务,以抵御此番建虏进犯之势,还暂罢早朝。
内廷大变,设勇卫营,厂卫先后崛起。
京营整饬,创京卫都督府……
不知不觉间,天子竟做了这么多事情。
而更叫王洽、李邦华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国朝并未因此混乱!
科、道的言官御史,愣是没行劝谏之事。
“……然而,你们需明白,我大明整饬之京营精锐。”
“所设勇卫营之兵,相比较于强横的建虏八旗,那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朱由检眉头微皱道,“这一仗,究竟怎么跟建虏打,是我大明必须明确的事情!”
“三屯营、遵化两地,眼下还暴露在建虏兵锋之下。”
“诸卿,你们都有什么见解,皆可畅所欲言。”
“此议,关系我大明后续迎战建虏之势,望诸卿务必慎重。”
己巳之变的始末,那都刻在朱由检的脑子里。
虽说京城这边算是被自己掌握,但京城之外的兵力,说到底是否完全受控。
这是朱由检也不能保证的事情。
别的姑且不提,单单是吹捧五年平辽的袁崇焕。
在率部驰援关内后,是否完全听从军机处之令,那都是不好说的……
说到底,此番建虏奴酋皇太极,率建虏八旗绕道辽前。
取道蒙古进犯关内,这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袁崇焕脸上!
为了脸面,为了名望,谁能预判心急如焚的袁崇焕,会做出哪些谜之操作?
且当前这种时局下,想撤袁崇焕之职,更不现实。
毕竟朱由检需要有人,来调遣辽前精兵进关。
“陛下,臣以为应在现有部署下。”
“再增兵三河,谴大将坐镇,于蓟州形成掎角之势。”
孙承宗走上前,神情正色道。
“眼下我大明并不清楚,此番进犯京畿要地的建虏大军。”
“到底有多少规模,若想战胜并击退建虏,当扼守住建虏南下之势。”
“同时对永平府治下多镇,应叫袁崇焕来统御。”
“从东西两线,形成一个合围的铜墙铁壁,将杀进关内的建虏,死死限制在遵化、三屯营等地!”
“然,袁崇焕从锦州率部赶赴关内,没有半月时间,是定然赶不过来的。”
“期间,可暂叫赵率教坐镇统御。”
王洽、李邦华、刘逢、徐光启等人,对孙承宗所讲之言皆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此乃当前态势下,所比较贴合实际的一道良策。
“孙卿所讲,正是朕之所想。”
“然有一点,朕需要强调。”
朱由检神情正色,看向孙承宗等人,说道,“建虏犯我大明,亡我大明之心不死。”
“一味地防御固守,不能彰显我大明之威。”
“在明确这一总方略前,朕的意思,要调遣数支精锐之师,杀奔石门镇一带驻守。”
“摆出驰援遵化、三屯营两地之势,随时能威胁到进犯的建虏偏师!”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我们要叫建虏知道,胆敢来犯我大明关内之地,朕绝不会妥协,大明绝不会妥协!”
从万历四十七年开始,那场打掉大明尊严的萨尔浒之战。
朱由检都数不清楚,大明在辽东的疆域上,被建虏反复按在地上摩擦多少次了。
纵使天启年间,那场叫袁崇焕名声鹊起的宁远大捷。
在朱由检的眼里,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而非大捷!
虽说宁远城是没落入建虏之手,可觉华岛这处战略海上要地,却叫建虏偷了塔……
所囤战略物资尽没,大明在辽西海上的水师力量损失惨重。
辽东,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成为某些人刷名望、攒底蕴的副本。
可朝廷每年掏的都是真金白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