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话音落下,韩爌、李标等一众大臣皆面露惊色,心中生出惊骇。
而曹于汴的神情,像是凝住了一般,难以置信的看向朱由检。
“来人啊,请朕的这帮好大臣,回去处理朝政!”
“都给朕滚!”
朱由检不给他们任何说话机会,直接转过身来,朝军机处驻所走去。
看到此,孙承宗等人连忙跟上。
眼前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倒不如老老实实当差,应对好建虏寇边之危。
现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那都没有击败建虏重要。
“朕再重申一遍,在此战没结束前,诸卿就好好处理好军机要务!”
“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强压怒火的朱由检,眉宇间透着冷厉。
“看看这帮大臣,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竟还在心底打着自己的算盘。
“真要照这样的态势,别说遵化、三屯营等地了。”
“只怕到最后,京城都会被建虏给打下来!”
闻言,孙承宗等人静静的站在原地,低头不言。
“整顿京营一事,你们觉得张维贤能办好吗?”
见众人不言,朱由检也不想浪费时间,“当前京营的情况,孙卿你觉得张维贤会以何种方式。”
“在五军营、神枢营、神机营麾下,各整饬出一支能战的队伍?”
“回陛下,臣以为英国公能将整顿京营一事办好。”
孙承宗沉吟道,“然,要想短时间内解决此事,还需御马监外派的那些提督内臣和坐营内臣协助。
“毕竟京营所存问题众多。”
“先前朝廷为稳定京畿之势,故没在此事上深究。”
“如今建虏有意寇边进犯,随时都有可能攻打遵化、三屯营。”
“在如此危急的态势下,陛下让英国公总督京营戎政,只怕京营里的那些勋臣、武臣,……”
说到这里,孙承宗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显然他心中也清楚,京营其实烂到根子上了。
像什么吃空饷、喝兵血、贪腐成风、倒卖军器之事,那都是在私底下一直存在的。
想直接摒除这些弊政,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由检眉头微皱,尽管之前自己叫张维贤,在京营中整饬一支精锐之师。
相比较于直接裁撤掉那些散兵游勇,缩编京营员额,难度要小上很多很多。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都是受建虏寇边影响所致。
想到这里,朱由检皱眉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诸位,今日本公邀请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宣布。”
与此同时!
英国公府!
“眼下建虏有冒犯之举,一旦攻破喜峰口,杀进关内。”
“不必本公多讲其他,你们心中也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我等身为大明勋戚,理应为大明分忧,为陛下分忧!”
“昨日,陛下密召本公,授本公总督京营戎政,欲整顿京营,应对当前不利之局势……”
“这……”南和伯方履泰、宣城伯卫时泰、彰武伯杨崇猷等一众在京营任职的勋戚眉头微皱。
他们没有想到天子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重用他们。
要知道,自土木堡之变后,大明勋戚于朝势力便不断遭受大明文官挤压。
虽说手里也有些权柄,但跟先前相比,那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
“本公知道你们心中,一个个都在顾虑什么。”
看着众人的反应,张维贤皱眉说道,“陛下说了,京营事,由本公独掌,可便宜行事!”
“此乃陛下亲赐尚方剑。”
见到张维贤亮出尚方剑。
勋贵们忙站起身来,对着被举起的尚方剑,便拱手作揖。
看着眼前这些勋戚,张维贤接着继续说道,“南和伯、宣城伯、彰武伯。”
“本公有意叫你们三人在五军营、神枢营、神机营麾下,各重编执掌一部新营。
“你们皆熟悉京营事,叫你们牵头定能帮陛下分忧!”
“陛下还说了,若此番能击退建虏,凡参与其中者,皆能得到厚赏。”
以南和伯方履泰为首的一众勋戚,此刻心中可谓是震动不已。
这英国公一脉,是深受天子信任啊。
整顿京营这等大事,竟叫英国公一人独断?
那我们呢?
“诸位,本公希望你们能明白一点。”
看着略有生疑的众人,张维贤神情冷然道,“今国朝之势,全然被那帮文官,所牢牢把持着,这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抛开其他的不说,若这次咱们能帮陛下击退进犯的建虏。”
“你们觉得,陛下会继续受文官谗言,不重用我等吗?
“机会,就这么一次,若你们把握不住的话,那本公也就没办法了……”
言罢,张维贤昂着头,便快步朝堂外走去。
而方履泰、卫时泰他们,在相互间对视一眼后,一个个都跟着跑了出来,去追赶张维贤了。
他们是大明勋戚不假,但先前并无太多权势。
眼下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那他们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
“皇爷,御马监来报。”
“言英国公张维贤,携南和伯方履泰、宣城伯卫时泰、彰武伯杨崇猷等部分勋戚去往京营驻地。”
此时,庞天寿跑进军机处正堂,恭敬的对朱由检说道。
“另,御马监所编勇卫营已招募够兵额。”
“皇爷所定游击将军周遇吉,正整饬勇卫营事。”
闻言,朱由检放下手中奏疏,双眼微眯起来。
到底是英国公,虽然楞了点,但也不傻。
知道拉拢一派,打压一派。
想到这,朱由检眼神投向伏案忙碌的李邦华。
这位仁兄,此前就受自己所命整饬京营。
然触碰到勋戚、武臣利益,所遭诽谤、怨恨多了起来。
要不是自己把他召进军机处,只怕这个时候,李邦华还要继续做这些事情,那下场也就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