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您是否要歇息下?”
庞天寿此时走上前,恭敬的询问道,“眼下已到酉时,是否传膳?”
“嗯,叫御膳房那边,简单做点吧。”
朱由检看着堂外,已渐黑。
几名宦官,正小心翼翼的点着火烛。
“给几位爱卿也准备膳食。”
“奴婢遵旨!”
庞天寿连忙点头,躬身告退。
“皇爷,奴婢有要务要奏。”
庞天寿前脚刚走,王承恩的声音,便在正堂外响起。
“进来吧。”
站在地舆图前的朱由检,应了一声。
在外候着的王承恩,遂恭敬的走进堂内,“皇爷,这是奴婢派人所查之事。”
“另外,朝中大臣今天联名上奏,劝陛下您早归文华殿理政,早叫袁崇焕统御援军……”
“都拿来吧。”
朱由检伸出手接过
仅片刻后,朱由检怒摔手里奏疏。
“哼!真是狂妄!”
“奴婢有罪!”
王承恩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拜倒在地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承恩,朱由检皱眉喝道,“你即刻出宫传朕口谕,叫骆养性来见朕!”
“奴婢遵旨!”王承恩连忙躬身告退。
朱由检皱起眉头,这帮朝中大臣,真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一个个都死不悔改啊。
既然是这样的话,东厂都起来了,也不差一个锦衣卫了。
厂卫,厂卫,那就是大明天子的鹰犬!
先前朱由检心里觉得,眼下东厂还没整饬出来,就先不动锦衣卫了,毕竟田尔耕也挺忙的。
不过眼下看来,这样是不行了。
此时,骆养性内心忐忑,紧皱的眉宇下,那双闪烁着不解和顾虑。
虽然这段时间皇帝重用指挥使田尔耕,但从来没召见过他骆养性。
他不明白,天子夜召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难道是田尔耕在陛
“沙沙……”
多数被黑暗笼罩的宫闱,除了回荡起一些脚步声外。
骆养性没有听到其他声响,越是靠近乾清门,心中也越是紧张。
“皇爷,南镇抚司佥事,骆养性来了。”
王承恩站于军机处正堂外,停下脚步,恭敬的对堂内拱手作揖道。
而这险些叫骆养性撞在他身上。
“呼……”骆养性的呼吸加重,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眼下,要面见天子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叫他进来吧。”
一道带着威仪的声音骤响,叫骆养性瞬间紧张起来。
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跟前的王承恩。
“快进去啊,别叫皇爷等急了。”
见骆养性不动,反而看向自己。
王承恩皱眉低声道,“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
“是。”
骆养性忙点头应道,随后便快步走进正堂。
微抬的眼睛,看见天子冷冷的坐着,心里咯噔一下。
“臣,南镇抚司佥事,骆养性,拜见陛下!”
不知什么情况的骆养性,恭敬的对朱由检行拜礼道。
“起来吧。”
朱由检淡漠的说道,手指敲击着桌案。
“当前国朝所遇情况,你都清楚吧?”
骆养性拱手道,“清楚。”
“嗯。”朱由检站起身来,绕过身前桌案,“站直身子,看着朕。”
“臣不敢!”
一问一答间,朱由检感受到骆养性心中对自己的畏惧。
与其说是对自己畏惧,倒不如说是畏惧皇权。
“朕恕你无罪。”朱由检冷冷道。
“臣领旨。”
带着内心的忐忑,骆养性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小心翼翼的站直身子,抬头看向朱由检,眼神虽有躲闪,但还算镇定。
“朕记得你们骆家,世代在锦衣卫当差。”
朱由检看着骆养性,语气淡然道,“眼下在锦衣卫那边,可还有能用的帮手?”
果真如此!
骆养性双眸微张,明显呼吸加重些许。
但很快恢复理智,拱手道,“臣愿为陛下效死!”
还成,没直接答复朕,却用这种态度,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骆养性不简单嘛。
朱由检嘴角微扬,瞅着表忠心的骆养性,说道,“东厂,朕已明确下来。”
“这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朕也不能厚此薄彼。
“你们田指挥使如今正忙着捞银子,那眼下有个要紧的事需要你办,今夜能办好吗?”
今夜就办?
这是要抓人?还是要抄家?
转瞬即逝间,数个念头,在骆养性脑海里划过,旋即便拱手作揖道,“能!”
“好,还算有魄力,有担当。”
朱由检走上前,伸手拍着骆养性的肩膀,“朕决意整顿锦衣卫,朕擢你为南镇抚司佥事,配合田尔耕行事。”
说到这里时,朱由检向桌案处走去。
骆养性明显能感受到,天子的话并未讲完,遂强压内心激动,定定的作揖不动。
“这份名单你收好。”
朱由检拿起桌案上的纸张,转身说道,“按朕所写,简拔他们,掌南北镇抚司事。”
“明日,朕就要见到一个新的锦衣卫!与外朝没有关系的锦衣卫!
你可知朕的意思?”
“臣明白!臣领旨!”
骆养性接连应道,恭敬的走上前,伸出双手。
朱由检明显能看清楚,骆养性的双手,轻微的颤动着。
“去办吧。”朱由检将所拿纸张,放到骆养性手里,“锦衣卫,应是国之利刃,而非某些特权的走狗!
“朕希望你能把这句话,刻在你心底。”
“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