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衷地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亚格斯面带歉意地望着鹿茶，背脊却没弯下一分。
眉宇间透出的慈爱，让鹿茶心中的怪异感更浓了。
咋？
男主被光明神附身啦？
【准确说，是光明神拿回了身体。】
系统给鹿茶解释了一遍。
鹿茶这才知道原因。
百年前，光明神因为经常剥离自己的负面情绪，导致神心动荡，随时都有堕落黑暗的风险。
只能靠沉睡，远离繁杂的世间，稳定神心。
与西泽尔不同，光明神一旦沉睡，身体就会变成一座石像，永远无法复原。
代表抛弃过往，获得新生。
于是，他的神识分裂出一块碎片，化为自己的分身。
美名其曰是保护大陆，实际是害怕醒来后，没有身体可用，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外面飘着。
系统继续道：
【光明神刚苏醒，力量还很虚弱，不过他和亚格斯的灵魂已经融合了。】
【现在你面前的，只是光明神。】
【真正的男主。】
鹿茶的长睫忽闪了一下。
小反派可以感应到光明神，那他一定知道了对方苏醒，进入了亚格斯的身体里。
难怪他刚才的表情有点古怪。
那光明神，岂不是也发现了小反派的存在？
鹿茶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的亚格斯。
不，应该是光明神。
光明神淡然地笑着，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调动他的情绪。
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天差地别。
一个纨绔傲慢，一个亲切温和。
鹿茶勾起粉唇，显得无害又乖巧：
“我怎么可能真的记恨哥哥呢？”
来呀！
大家一起演戏！
光明神的心中升起了疑惑。
他融合了分身的灵魂，自然也包括对方的记忆。
这个所谓的妹妹，并没有这么好说话。
或许是在他的神殿待久了，心灵得到了升华？
那安鹿茶，知道西泽尔的真实身份吗？
光明神坐在了鹿茶斜对面的椅子上，像是一个年长者，在教导小辈：
“妹妹当上圣女后，确实和以前不同了。”
“我很欣慰你的改变。”
光明神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多了一丝试探：“我来的时候，路过广场，看到了刻在墙壁上的神殿规定。”
“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关黑暗魔法师的处罚。”
“如果神殿里的人，私自接近黑暗魔法师，将会被抽取神识，永远成为一个傻子。”
他没有直接提起黑暗神，是因为这具身体太弱，力量也没有完全恢复。
要是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被西泽尔发现，杀死他。
哪怕是高等魔法师的安鹿茶，现在都可以重伤自己。
鹿茶听出了光明神的试探，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我一直都很好奇，黑暗魔法师与光明魔法师，有什么区别嘛？”
“两方都有滥杀无辜的人。”
“甚至，光明做得更加过火。”
“以救赎的名义，大肆收钱，却从不管信徒的疾苦。”
“荒唐！”光明神目光锐利：“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光明神怜爱世人，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
“你居然质疑你的神？”
光明神看鹿茶的眼神，仿佛在看迷途的羔羊，苦口婆心：
“妹妹，你是被黑暗蒙蔽了双眼。”
“只有除掉身边的黑暗，你才可以清醒，明白光明的美好。”
他刻意将“身边”两个字咬得极重，暗示着西泽尔。
鹿茶装作听不懂，反倒真诚地发问，开启了小忽悠模式：
“你经历过黑暗吗？”
“你了解黑暗吗？”
“你真正地体验过黑暗降临的感觉吗？”
光明神被问得一懵，下意识摇了摇头。
鹿茶紧绷着小脸，严肃道：“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为什么就确定黑暗不美好？”
“黑暗与光明是共存的，既然光明美好，那黑暗怎么会可怕？”
光明神险些被鹿茶的话带偏。
看着理直气壮的少女，他难掩失望，不愿再浪费口舌：
“你已经被黑暗彻底吞噬了。”
既然他拯救不了，那就只能放弃这个圣女。
见光明神起身要走，鹿茶不死心：
“哥哥有空再过来聊天吖。”
说不定她可以把光明神忽悠到黑暗这边！
然而，光明神头也不回地走了。
与此同时，西泽尔走进殿内：“安小姐，可以享用午餐了。”
鹿茶嗯了一声，和他来到院子里。
这两天的天气都很好，她干脆在外面用餐，正好可以晒晒阳光。
石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
鹿茶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几步远的石像。
原本纯净浓厚的光明元素，不知不觉淡了很多，显然是光明神的灵魂，离开的缘故。
“我看亚格斯少爷的脸色并不好，是和安小姐吵架了吗？”
西泽尔将热牛奶放到鹿茶的手边，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晦暗。
他在前几天的仪式上，便察觉到了光明神的气息。
之所以没有动手，是想看看，光明神融合了亚格斯的身体，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他也想知道，安小姐到最后，会选择光明，还是黑暗？
鹿茶故意逗着西泽尔：
“亚格斯说你是邪恶无比的黑暗神，想让我找机会，偷偷杀死你。”
“我不信，他就生气啦。”
西泽尔望向鹿茶，轻松的语调，宛若在开玩笑一般：
“假如我真的是黑暗神，安小姐会以杀死我为荣吗？”
鹿茶没回答，反问了一句：
“那你会永远效忠我嘛？”
她握着西餐刀的手，突然被牵起。
男人单膝下跪，如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指尖，低头落下炽热的一吻：
“我信奉的光明，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