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握住明宴撑伞的手,往回一拉。
明宴当即俯下了身。
以为少女要吻自己,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额头却被轻拍了拍。
“哀家的赏赐,便是摸摸头,国师怎么闭眼啦?”鹿茶眼神戏谑:
“难不成是以为,哀家要吻你嘛?”
让小反派白日里逗她!
鹿.记仇.茶.笑的恶劣。
明宴睁眼看去。
少女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澄澈的眼瞳,笑弯成好看的月牙,依稀倒映出远处的火光。
宛若揉碎的金灿暖阳,洒在她的眼中。
知道鹿茶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明宴眸光微闪,将人拉入怀中,手腕轻转。
油纸伞倾斜。
在伞彻底挡住两人的那一刻,他低头吻上了鹿茶的唇。
“那,臣再斗胆讨要一个赏赐。”
明宴含糊不清的话语,洇散在再次贴紧的双唇之间。
伞外,细雨绵绵,交织着府内百姓们对姜太尉的诅咒谩骂。
伞内,明宴近乎是贪婪的,攫取着少女每一寸的香甜。
扣在她纤腰的指尖,愈收愈紧,似要将这娇软的身躯,融入自己的血肉。
直到马蹄声遥遥传来,锦玉驾着马车而归。
明宴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鹿茶,轻轻舔去了她唇瓣上的一丝晶莹。
鹿茶抵着他的胸口站好,脸颊晕着一抹红:
“国师就不怕被人看见嘛?”
“太后不怕,臣便不怕。”
明宴平静地说着,胸口蓦地传来异样的细微刺痛感。
那清冷的面庞,瞬间涌上一片红潮,逐渐蔓延到他的眼角眉梢,染上了旖旎的色彩。
哦豁!
小反派的反应这么大的咩?!
仗着有伞遮挡,无人能看到,鹿茶坏心地又捏了一把明宴的胸膛,随即迅速上了马车,根本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挥了挥小手:
“哀家回宫啦~”
嘻嘻嘻~终于报复到小反派啦!~
马车远去。
明宴在心中默念着清心诀,平复着体内的燥热之意。
微垂的长睫,掩去了眸中的一抹无奈。
太后,倒是记仇。
【叮——反派黑化值-5。】
翌日。
皇宫的御书房。
楚亦霄肩膀所受的刀伤,已重新换药包扎上。
幸好当时刺客砍得并不深,否则今日他必定无法行动,要躺在床上休养。
“皇上,姜太尉昨夜死了,卑职没有找到他的尸首,听人说,是被剁碎喂狗了。”侍卫低头禀报着。
楚亦霄面色阴沉。
昨晚的事情,他已经知情。
姜鹿茶假传圣旨,又是乱臣之女,还养了私兵,就算念及她是太后,不能处死,也应该关押在天牢受刑。
偏偏,御史大夫带着一众大臣,把姜鹿茶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说什么太后是无辜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皇上和大楚。
碍于朝臣的压力,他只能放过姜鹿茶,还要派人送去赏赐。
楚亦霄只觉胸中憋着一口气,让他烦闷至极:
“查到那些私兵的落脚点了吗?”
侍卫摇了摇头:“卑职本想跟着李侍郎他们一同离开,调查清楚地点,可当时百姓太多,李侍郎又是分批让他们出城,卑职便没有跟上。”
楚亦霄的双眉紧皱。
姜鹿茶养那么多的私兵,还不主动交给他管理,反倒要藏起来,莫非是惦记着皇位?
现在姜太尉已经暴露,万一明宴顺藤摸瓜,查到他跟当年的事情也有关系......
楚亦霄不敢去想后果:“让兰嫔过来。”
不除姜鹿茶,他寝食难安!
没多久,穆兰玥来到了御书房,语气关心:
“皇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怎么不好好休息,今日就来批奏折了?”
“爱妃不必担心,朕的伤并无大碍。”楚亦霄屏退众人后,握住穆兰玥的双手,深情地唤了她的名字:
“玥儿,朕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你可愿意帮朕做一件事情?”
穆兰玥温顺地点了点头。
楚亦霄压低声音复道:“朕要你去给太后下毒。”
“这是皇室的秘药,梅花寒。只要三日,服用者必死无疑,你想办法混入太后的膳食中。”
楚亦霄将一个约莫小拇指的瓷瓶交给穆兰玥:
“若到时候东窗事发,朕可以让你假死脱身,重新换个身份生活。”
“无论成不成功,你都会是朕的皇后。”
玥儿不仅是他信任的枕边人,亦是唯一一个,能接近姜鹿茶,不会被怀疑的人。
即使事情败露,牵扯到他的身上,他也可以将一切罪名,都推给玥儿。
穆兰玥心思聪慧,自然猜到了楚亦霄的想法。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目光坚定地反握住楚亦霄的手:
“只要能帮到皇上,臣妾愿意做任何事情。”
“谢谢你玥儿。”楚亦霄感动地吻了吻穆兰玥的眉心。
穆兰玥忍着厌恶,故作娇羞:“那臣妾现在就回去准备。”
确定没人跟着自己,穆兰玥前脚出了御书房,后脚便去了慈宁宫。
鹿茶正靠在软塌上吃水果,瞧见穆兰玥过来,当即将一颗葡萄喂入她的嘴里:
“锦玉刚洗好的,非常甜!”
穆兰玥害羞地咽下葡萄,然后将楚亦霄的计划,告诉了鹿茶:
“兰玥去御书房之前,特地让贴身婢女带了一个宫人,在外偷听。”
“这样对付皇上,就有足够的人证了。”
鹿茶惊讶脸。
小女主好贴心!
算算时间,也应该解决男主啦。
“哀家这两日就会去上早朝,辛苦兰玥了吖。”鹿茶又喂给穆兰玥一块苹果。
“能帮到太后,是兰玥的福分。”
不同于对待楚亦霄的虚情假意,穆兰玥此刻羞涩真诚:“国师快来送药了,那兰玥先行离开。”
“不必,他今天会来得晚。”鹿茶托腮别有深意一笑。
小反派要收拾完狗东西,才能过来叭。
以为明宴是提前告诉了鹿茶,穆兰玥并未多想,学着鹿茶刚才的样子,喂给她一颗葡萄。
鹿茶瞬间将明宴抛之脑后,餍足地享受着穆兰玥的投喂。
与此同时,国师府阴暗的地牢中。
遍体鳞伤的姜太尉,虚弱的被绑在一根石柱子上。
而对面。
明宴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眉眼如画,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昨夜他命人,趁乱带走了姜太尉,并放出死亡的消息,只为将人带回地牢审问。
“我父亲的死亡,可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