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茉与凌宸翊和穆战阳三人,提着食盒,抱着酒坛子走了进来。
直接路过跪在地上的黛泉灵,将他直接忽视了。
而此时的黛泉灵只是闭着眼,笔直地跪在那里,可他的感知还是有的,只是不能动,不能语,不能睁眼看罢了。
这就是厉北辰的手笔。
而且是凌云派的独家秘学,所点的穴道,在场的人无人能解。
三人将酒菜摆好后,秦茉对着屋内的雷缙等四人挥了下手:“偏屋也准备好了,你们过去吧。”
四人谢过后,立即闪身离开。
安玉尘本是想扶着厉北辰过去,可他闻到了酒味,直接挥开他扶着的手臂,身形一闪,就到了餐桌前,还准确地抓住了桌上的酒杯,拿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特别满意的发出了“嗯……”的声音。
“厉前辈,这可是京城中最有名气的窖酒,尝尝如何。”穆战阳笑看着他。
这老爷子的厉害之处,他可是真知道,虽然现在他失去了视觉,可这嗅觉可万分灵敏,身手就更不用说了。
大家坐下好,看着厉北辰先是轻抿了一小口,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再饮尽杯中的酒,将空杯递向秦茉所站的位置时,所有人都笑了。
“好喝吧!”秦茉笑问道。
厉北辰点头,再将杯向她的方向递了递,意思是让他快给满上。
穆战阳笑着接过杯,再帮他倒了一杯递过来,他又喝了一口,不过没饮尽。
秦茉为其夹了菜,放在盘中后,这才将前厅的事与他再说明了一下。
“人我是请出府去了,明日就会派人护送着他们回凌云派,不过你所提出来的那两点要求,估计很难实现。”秦茉小心地看着他点。
厉北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将杯中酒饮尽后,就放下了,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外面的那个,要怎么办?”秦茉问道。
厉北辰用左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后,继续夹着面前自己盘中的菜在吃。
穆战阳见状再要为他倒酒时,他却用手盖住了酒杯,对他摇了摇头。
大家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不喝了。
也是安玉尘说过,现在养病期间,要少饮酒,这段时间,他特别听话,滴酒未沾,今日也算是破例了,本是想让他大醉一场,畅快一下的,可他却如此克制,还真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但此举,也让安玉尘很满意。
可他在桌上敲的那段话,秦茉和凌宸翊都听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后,也不再说什么,继续聊着别的话题,吃着饭。
席后,在要离开时,秦茉拉了安玉尘的衣袖一下,对他道:“别让他与师叔说些废话,用点药。”
“好!”安玉尘应了一声。
待他们走出屋外时,安玉尘伸手拍了下黛泉灵的后脑勺,他就张开了嘴,手指轻弹一颗药入口后,再托上他的下巴,直到他咽下后,这才从怀里拿出个干净的帕子,一边往院外走,一边擦着手,表情是极为的嫌弃样。
雷缙等四人这时重新的站在厉北辰的身边,看向跪在院子里的黛泉灵,感觉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而此时走出院外的五人,这时已经停了下来,眼中全都露着狡黠的光,对视了一眼后,相视一笑,脚下轻点,就跃上了院外那两棵高大的柏树上,从那茂密的枝叶中探头出来,看向院内。
厉北辰翘着二郎腿,正悠闲地喝着茶,头微侧着,面向屋门外,正对着跪在那里的黛泉灵。
他伸手从桌上摸了两颗花生,将其中一个抛向空中,再用嘴接住后,另一颗已经弹了出去,正击在黛泉灵的脖下处。
就听黛泉灵痛呼一声“啊……”。
但也只这一声,他就停住了,然后惊喜的轻“嘿嘿……”的笑了两声。
厉北辰再对雷缙勾了下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后,继续喝着杯中的茶。
雷缙伸头过来看了一眼后,对着屋外的黛泉灵道:“说吧,你师父那个老匹夫在哪。”
“不知道!”黛泉灵回答得很干脆。
“你现在不说,过后可就没机会了,知道我的手段是什么嘛。”雷缙再照着桌上的纸条问道。
黛泉灵此时虽然身不能动,目不能视,可听到这话,全身依旧是一僵,主要是从心底里因害怕而涌上来的寒意。
“我真不知道,虽然我拜在了他的门下,可他也没教授过我任何技能就失踪了,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跟着其他师叔伯们学的……”黛泉灵急声的解释道。
厉北辰不耐烦地再轻敲了下桌面,雷缙立即拿起那桌上的纸读了起来。
“小崽子,别和老夫耍花样,你这点小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就连你那师门败类的师父都不是老夫的对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想尝尝老夫的分筋错骨手的滋味,就如实回答,老夫一高兴,能也放你一条生活。”
他读完时,还小心地瞄了眼厉北辰,见他依旧在悠闲地喝茶,而且翘起的腿还在轻轻地晃动着,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很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黛泉灵听后,也发出一声冷笑,但又立即停止,闭上了嘴,可没一会儿,他再次“嘿嘿”的冷笑出声。
然后就听他说道:“吹什么牛,你要是强,当年也不会被我师父给算计了,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那么多年,被弄得眼瞎,拔舌的,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还装什么长辈……唔唔……想抓我师父,你想得美……唔唔……不是我……看我师父不找你算账的……唔唔……”
这明显就是安玉尘的真话丸起药效的结果。
厉北辰也没生气,依旧一句一句地在问询着,黛泉灵根本就阻止不了内心真话的说明,他就算怎么想闭上嘴,也不行。
一个时辰后,厉北辰起身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黛泉灵的面前,此时他已经泪流满面,不知是因出卖了自己的师父而惭愧,还是因害怕。
厉北辰将手掌按在他的脑袋上,抬起头来向着已经高挂天空上的月亮,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手下的人也只是全身一僵,待他放开手时,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有血流出。
站在树上的五人都生出不同的感觉,但有一条是一致的:厉北辰,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