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宽此时的心都快吓停跳了,哪里会听出什么别的意思来,只求现在能保命。
他也是生怕地上那二人醒了后,抢了这个活命的机会。
于是他就竹筒倒豆子的开始说了起来。
自一年前,凌宸翊重伤被抬回王府,后经太医院认定他得了“傻”症后,府中的下人有不少都起了异心。
再加上另外的几位皇子的拉拢,他们就早早的投靠了。
而拉笼他的人,是煦王凌翰琮,他的任务就是将璟王府内关于凌宸翊的一些情况传给他。
另外还有就是将王府里的一些东西偷盗出去。
而地上躺着的这两人,就是煦王派来的,一个叫王二,一个叫苟立。
这近一年里,他陆续从王府里偷了不少东西,而且还都是王府中不太住人的院内的一些摆件,但也是以小物件为多。
像这样一次盗走一大袋子,足有几十件,也是第一次。
而且也是他那日在沁香园中听到凌冀与秦茉提到过,关于太尉府嫁状有异样一事,他立即传了消息出去,就收到了煦王的回复,让他把这嫁状弄出去一些,过后有他的大好处。
杨宽家中有双亲,可他嫌家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让他过够了,而且父亲还得了劳疾,脚腿不利索,赚来的钱大半都买药了,而母亲就更没用了,除了能给别人干些浆洗的活计,根本赚不到什么钱,于是他才把自己,以二两银子卖入这璟王府里当奴才。
他本就爱贪小便宜,以前在府里也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为此可是被管事的抓到过,也被杖责过几次,可他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
看到有好东西,他不拿到手,心里就痒痒。
而煦王找上他,也成全了他这个“爱好”,而且还能从他手里得到银两,所以干得还挺来劲的。
得到消息的凌冀带人把杨宽所居的下人房搜查了一番,还真从他床铺下的石砖坑里找到了一大包的银两。
盘算下来,足有五十两之多。
凌宸翊一直都垂着头,手指在那白瓷杯上来回来转动着,纤长的手骨分明,身上也无一点戾气,好像根本事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可秦茉却一直冷着脸,身上散出的怒意和那杀意,已经让杨宽感觉到了好像有刀架在了他的脖子处,随时都能抽动,取了他的性命。
凌冀垂手立于一边,他的老脸别提多难看了,盯着杨宽的目光里也有了杀意。
他可是这璟王府中的大管家,府中的下人自然全都归他来管理。
而且沁香园内所居的是璟王妃,园中的下人,可是他精挑细选过的,怎么就没看出来,向来干活勤快的杨宽竟然是个“贼”呢。
这也就是他偷死物,这要是真有别的想法,那他……死都谢不了罪呀。
秦茉轻“啧”了一声,对于“家贼”这种事,她向来都是最讨厌的,杨宽的身份不比那些被各府送进来的人,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能让人理解的,可他不一样。
“你还真是够白眼狼的,吃着璟王府的,住着璟王府,穿着璟王府,反过来你还监守自盗,要是这次放过你这种行为,那以后璟王中的下人有样学样的话,那还了得。”她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最多是带了一些难过的惋惜。
她再看向身侧的凌冀:“冀管家,像这种偷盗主人家物品倒卖获利的,要是在衙门里,能是个什么样的判罚?”
“死罪!”凌冀果断地回答。
“行!有明文律法在,咱们就得按律法办事,那就天亮后送衙门吧。”秦茉对他挥了下手的道。
杨宽一听就急了,马上瞪大了惊恐的目光,慌乱地道:“王妃娘娘,你不能如此对我,你刚才都说过了,只要我如实的承认,就会给我一条生路的。”
秦茉拿起已经凉透的茶碗,缓缓地扭头看向他,嘴角斜扬起冷笑:“你是真没读过书呀,刚刚我是说过,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不是已经给了,没当场将你杖毙就是给你机会了。”
“不是的,你该放我离开,让我活着从璟王府中离开!”杨宽大声地想纠正她。
秦茉点头:“对,就是让你活着走出璟王府,不过在衙门里,官老爷判罪时,你是否还能再活着,就不归本王妃管了,不是吗!”
“你骗人,你们这些权贵都在骗人,你只敢欺负我们这些小人物,为何不敢去抓那些大人物,这件事明明就是煦王殿下买通我干的,你们为何不敢去找他,为什么要让我替他死!我不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杨宽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可他却跪在那里不敢动,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动,人头立即就会落地,身边站着的这些府中暗卫,可没有一个会手软的。
“你是不是傻呀,就单凭你一张嘴,就让我们去找煦王闹事,你脑子里有泡,还是我脑子里有草,你与他可有字据往来,不过就是一个口头承诺罢了,就算你站在他的身前,你认为他会说认识你吗,他会承认你的指证吗,小子,干坏事也是有智商的,就你这脑子里没有二两脑细胞的人,本应活得简单快乐一点,可你偏偏不自量力地想当夜马,发横财,你就没想想,你有这个命花吗。”秦茉语尽嘲讽地道。
“没有!”凌宸翊很恰当地补充了一句。
杨宽真的傻眼了,他知道秦茉说得对,他就算咬住是煦王殿下指使的,也没有用,因为无凭无证,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就算与煦王当面对质都一样没用,他完了。
让人将他带下去看管后,秦茉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两个装死的人。
秦茉突然对着还站在屋内的暗卫扬了下头:“兄弟,你会挑人手脚筋吗?”
暗卫:“……”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妃就是想知道,当他们主子,看到这两人不能言,不能动,而且还写不出来,却依旧活着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反应,能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更想知道,这能干出欺压弟弟这种坏事的人,对于没有用处的下人,会是什么态度。”秦茉唇角上挂着浅笑,语气轻松的道。
暗卫立即施礼道:“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