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这么多信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窗户上,大红喜字的倒影映照在王竹云脸颊,她睁开眼睛,又下意识地眯起来。

浑身酸软,隐隐作痛,这是幸福过后的残留余韵。

昨晚因为是特殊的情况,若是按照纪元海的提议,她也不会这么疲惫,完全可以恢复过来正常上班。

但今天这样——

“咦……”

王竹云动了一下身躯,惊讶地看向身边的纪元海。

纪元海轻吻她额头一下,笑道:“你在惊讶什么?”

“我感觉有些变化……”王竹云说道,“现在天气还是挺热的吧?我感觉刚刚好,并不太热,还有好像可以正常起床上班,恢复的很好。”

“正常,荷苓那时候也一样。”纪元海说道,“

“也不怎么怕热,体力也感觉比原来好?”王竹云疑问。

“是的。”纪元海说道。

王竹云依偎在他胸膛,笑道:“这倒是好!”

要说惊讶,是有一点,不过也不是特别惊讶。

陆荷苓、刘香兰、王竹云三人早就亲眼目睹纪元海简单粗暴剪接扦插植物,无有不活,无有不成的情形,虽然三人都从未说过,也没探讨过,但是只看纪元海那挣钱的情况,就能够知道这跟寻常种草的是截然不同,不能用技艺高超来形容。

只是三人早就心许在纪元海身上,全都默契地不提起,当作不知道一般。

看看手表,王竹云伸了个懒腰,灿烂的夏日阳光中白的晃眼夺目,弧度也带着惊人的美感。

“我要上班去了。”

王竹云对纪元海说道。

纪元海也起了床,对王竹云叮嘱在电视台千万不用顾虑任何事情,能做的工作就做,不能做的该放手就放手,该怼就怼,实在不行就辞职。

“也不用辞职……”王竹云笑道,“元海,你知道吗,我现在想到了一种全新的办法。”

“什么办法?”纪元海问。

“现在就算是领导,要开除一个铁饭碗,那也不是说开就开的;我反正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不积极表现,更不讨好上面,最好领导就把安排到角落里面,到时候我上班就是一天,一天就是坐着上班,顺便还能写写稿子。”

王竹云一边穿衣,一边笑着对纪元海说道:“到时候我就轻松了,行动也自由,请假也方便多了。”

纪元海笑了笑,心说你这是特意摆烂啊……也挺好。

又不图做出来什么成绩,简单轻松工作就是了。

收拾妥当之后,王竹云将喜庆物品全部装在一个箱子里面,郑重放好作为纪念,之后骑自行车上班去。

纪元海也离开这里,前往芳草轩开门营业。

跟陆荷苓见面之后,陆荷苓目光微微闪烁,示意询问。

纪元海点点头。

陆荷苓便笑了一下,也并不多问。

芳草轩的经营一如既往,每天就算是客人不多,也有几百块钱,若有卖的好的时候,两千也有可能。

午饭过后,陆荷苓去了刘香兰的小院布置一番又回来。

下午四点多钟,冯雪的电话打来了。

听到纪元海接电话,冯雪放下电话迅速远去,不多时在电话另一头说道:“哎,八哥,说话……”

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八哥叫声的粤语:“早上好!”

纪元海顿时笑了:“现在可不是早上了!”

“就是说啊,伱给我这鸟儿,可是一只傻鸟,除了之前教的那些话,一句都学不会!”冯雪抱怨道。

纪元海笑道:“八哥是挺聪明会学话,但是到底也不能跟人比,你耐心细致教它四个字以内,怎么也得二十天、一个月以后,才能学得成。”

“我爸也说呢……”冯雪郁闷地说道,“还得小心注意伺候着,好像这鸟年龄也不小了。”

“对,挺麻烦的。你爸真厉害,连这些都懂。”纪元海说道,

“那当然了。”

纪元海又问道:“你要是感觉麻烦,不如开学时候把这个八哥带回来。”

冯雪立刻说道:“不用了!到开学俩月时间,我必然会教给它新的话,到时候让你大吃一惊。”

“你准备教它什么?”

纪元海一问,冯雪顿时乐不可支,在电话那头直接笑起来:“我准备教它,纪元海,傻冒儿!”

纪元海闻言先是无语,这小姑娘又闹着玩啊。

随后,纪元海想起一件事,提醒冯雪:“你要是在家里,对着八哥整天提纪元海这个名字,可不好。”

冯雪在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下去。

她刚才也是感觉好玩,才想到这么教八哥,现在纪元海一提醒她就明白了,如果她一整个假期满嘴里面全是纪元海,落在爸妈眼里面,这肯定是要出事的。

她爸妈是多么精明的人,见到女儿对一个外地的乡下小子这么上心,肯定会有一些举措。

冯雪他爸是希望冯雪把纪元海这个有用的人才收入麾下,可不是“收入裙下”!

这种事情他们是绝不会允许的。

冯雪将来的结婚的对象,必然是有限的几家人,又或者是极度具有潜力的那种新星,纪元海不光是出身差了,最关键是他还已经结婚了。

这种人,绝不能和冯雪有任何一点的关系暧昧,只能作为属下。

“你让荷苓来跟我说话吧。”

纪元海叫来陆荷苓,陆荷苓边和冯雪抱着电话说话聊天。

冯雪问了两句王竹云的事情,得知王竹云毕业分配进了电视台工作,顿时诧异:“这算不算跟宫琳成了同行啊?”

陆荷苓有些疑惑地将问题转述给纪元海,纪元海说道:“应该算是搭界吧,不能算是同行,如果竹云以后成了电视台的领导,倒是有可能跟宫琳打交道。”

“对了,宫琳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冯雪说道,“她拍的电影已经上映了两部,今年也拿到了电影学院速成班结业证明,已经在bj电影厂这边挂上单位了。”

“毕竟学历证明有了,也片约不断,是扎扎实实的女演员,端上饭碗热。”

陆荷苓听完之后,也是为宫琳欢喜叫好:“这下她的梦想算是实现了!”

宫琳走到这一步,可不是别人轻易就能做到的。

连纪元海都没想到,宫琳的长相端正之美,在这个年代居然这么受欢迎——这也算是纪元海的一点记忆偏差。

放在几十年后,演员们都是一个赛一个妖媚,男演员整容奔着女人的尖下巴瓜子脸去,女演员整容奔着蛇精锥子脸去,端正大方的美似乎只能演某些配角,似乎你不够妖艳,就不算美丽。

现在的男主角大多还都是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线条硬朗的;女主角也是端正的多,眼睛能说话,健康美。

“听说宫琳还欠了纪元海一百块钱?”冯雪问道。

陆荷苓笑道:“都是朋友了,还欠什么?上次宫琳来省城,专门给带的礼物,也挺用心的,这钱我们已经不准备要了。”

“随便你们……”冯雪嘀咕一声,“对了,荷苓,你就说眼光好不好,是不是慧眼识英才?我看了她唱歌跳舞之后,就感觉她还挺可以的,结果她还真争气,一年时间就进了bj电影厂。”

陆荷苓笑道:“那是,冯雪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冯雪听了这话,莫名地停顿一下,险些脱口而出:我看你家男人也挺好……

幸好忍住没说。

“对了,还有什么新鲜事?”冯雪又问了两句。

陆荷苓心说新鲜事的确有,然而不能跟你说——王竹云新鲜开封不能说,刘香兰母女的事情也不能说,纪元海的一些事,也同样不能说。

陆荷苓应付冯雪一些话,笑着聊聊天后,终于是挂断了电话。

“有信!”

挂断电话后不久,邮递员停下自行车,在门口喊道。

纪元海出门拿信,收到了一大叠,还有《收获》《儿童文学》等各类报刊好几本,顿时有点意外:“这么多?”

“都是芳草轩这个地址的,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都是,没邮错吧?”邮递员问。

“没有。”纪元海接过信来,“就是一起扎堆来了。”

“没错就行。”邮递员推着自行车继续走向下一家。

纪元海把订的刊物放在一旁,这都是陆荷苓、王竹云学习写作,精神层面上和其他作家学习切磋的。

随后看信,

纪元海把信递给陆荷苓,陆荷苓顿时欢喜眉开眼笑:“好啊!今天晚上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他们听从纪元海的建议,短时间不去草铺子那边开业了。

纪元海看了信的内容便微笑一下,这样他就放心了。

兄嫂安心经营,总不会亏损,而且从头做起,也不用纪元海再教授什么、他们自有自己摸索的道路。

这俩口子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还是心有灵犀,两封信同时到了纪元海面前,都是联络感情的。

这干亲还得维持。

纪元海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这肯定是之前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写的!心里面八成是怒火冲天的文字。

打开信封一看,纪元海倒是感觉出乎意料。

冯雪写来的

询问纪元海、陆荷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可以给自己写信回复,自己尽可能帮忙;还说电话打不通,自己很担心。

这谁啊?这么客气温婉的口吻,能是冯雪写出来的话?

纪元海心中想着,打开了

冯雪依旧是询问,但是语气中明显多了一股克制不住的怒火与怀疑。

快爆发了。

“这一封信写出去,我再不会写一封给你。”

“如果开学前收不到回音,想必你轻视我,远离我已经到了迫不及待、装聋作哑的地步;往后也再不用联系,从此山高路远,相忘于江湖!”

纪元海举起信纸,对着阳光照了一下,红线白底的信纸上,分明有着泪滴的痕迹。

显然她是一边哭着一边写的。

大概是以为纪元海要和她割席断交,再不往来。

这……这姑娘……语气很坚决,心肠还是软和的,只不过她即将有越来越多的保护色。

纪元海只能说,自己很荣幸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见到尚未成熟的她,有幸触碰她的心弦。

这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今天的信可真多啊……”陆荷苓也是感慨。

纪元海点点头:“对,刚好扎堆,都在今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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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纪元海、陆荷苓、刘诗莲回小院,王竹云、刘香兰也下班回小院。

王竹云虽然上班

刘香兰则是老是时不时偷眼看纪元海。

显然她是满心里惦记着今晚的喜事。

得知稿子得以刊登,王竹云也同样很是欢喜。

吃过饭后,刘香兰让刘诗莲好好听话,跟纪元海一起到了省城属于她的宅院。

进了屋子,关上门,点燃蜡烛。

纪元海和刘香兰一起换上婚服,然后举办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婚事。

整个过程,刘香兰是激动的浑身颤抖,显而易见的欢喜与满足。

到掀开盖头的时候,眼都激动地哭红了。

“元海,别的时候我不跟荷苓争,也不配跟竹云这样的好姑娘列在一起。”

刘香兰哽咽说道:“今天这个晚上,元海,我是你的媳妇。”

“我这辈子都永远忘不了今天,我是你媳妇了,元海!”

说完话,她利落地解开扣子,颇为费力地掏出,雪子衬着红婚服,夺目惊人,开始伺候纪元海。

半夜过后,纪元海感觉刘香兰颇有学习悟性,便为她传授经验,倾囊相授。

刘香兰紧紧贴着纪元海,一会儿也不舍得松开手。

“元海,我男人……我男人……”

她呢喃着沉沉睡去,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