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侯抿了抿唇，摇头道：“娇娇，外公没有开玩笑，也不会骗你。仔细想想，你身上的能力，怎么可能那样凑巧？你身上流着国师的血脉，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灵力。”
“但是你放心，就算是知道这件事情，我们也不会让你离开侯府，你还是侯府的掌上明珠，谁也别想将你从外公的身边抢走。”
说这话的时候，江川侯满眼警告地看向池青砚。
池青砚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宋娇娇。
宋娇娇小小的脸上，一双眉毛几乎都要拧在一起了。
这要她如何接受这件事情？
原本她怀疑娘亲的失踪跟池国师有关系，可是现在外公却告诉自己，池国师就是她以前幻想了无数遍的父亲。
她想，母亲那样温柔的人，父亲也一定也很温柔。
他们一定互相相爱，只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父亲也无能为力的事情，才分开的。
可是池国师有能力啊！
他不可能找不到娘亲的行踪，让她们在宋家收到了那样非人的折磨，娘亲还死在了那样寒冷的一个夜晚……
这些，完全可以不用发生的。
宋娇娇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但是抬头看向池青砚的眼神中，却写满了恨意。
玄天戌看着宋娇娇，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紧了。
他站起身，挡住了池青砚的身影，“池国师，既然你已经将你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侯府了。”
如此逐客令，放在以前，池青砚早就已经一拂袖，转身离开了，只留给他们一个冰冷又仙气飘飘的背影。
但是今日，池青砚竟然只是垂下眼眸，说道：“还有些话，我想要对娇娇说。”
玄烨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了池青砚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池青砚的衣领。
“那就是说，你至少在六年多前还见过蓉儿，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带她回来？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找到她了！”
这也是宋娇娇最想知道的事情。
玄至澈的动作很快，在玄烨动手，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之前，他抱住了他的手臂，紧紧皱着眉头说：“玄烨，你冷静一些！”
别说能不能打的过会术法的池青砚，就是对国师动手，这一点若是让皇上知道，他玄烨都一定会领罚。
玄烨咬紧了后槽牙道：“我一想到他曾经有机会带回蓉儿，却并没有这样做我就生气！二哥！你难道不生气嘛？六年前，要是他将蓉儿带回来，她跟娇娇就不可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
他的眼睛通红，里面有懊悔也有愤怒，更多的，还是对池青砚的质问。
池青砚按着他的手腕，轻松地将他的手推开，“我遇见的是玄蓉，但是她并没有告诉我她的真实姓名，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她应该是失忆了。”
这还是在玄蓉失踪之后的这么多年里面，玄家的人第一次听见玄蓉的消息。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池青砚。
玄至澈将玄烨拉开，眼睛也红了。
宋娇娇更是紧紧地抓着江川侯的手，咬紧了嘴唇。
池青砚道：“我是在六年前被指派去治理各地灾害的时候，遇见的若水。这件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
“那时候若水受了伤，奄奄一息，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从山崖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
“我是存了一点私心的，没有利用术法让她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因为我担心她会离开我的身边。不过……原本用术法干涉灵魂之外的事物和人，都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宋娇娇身子微微发颤。
她记得，自己想要用灵力帮夏侯永康治疗心疾的时候，似乎是用错了方法，也有可能自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的灵力输出。
如论如何，宋娇娇都明白池青砚的这一句话。
她看着池青砚似是有些苍白的脸，忽然想起了他帮外公治疗的时候。
他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在外人看起来他不过是做了一些漂亮的动作，念了一些法诀，就将外公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件事情，实际上是会消耗很多的灵力。
消耗的这些灵力，几乎要修养许久才能养回来。
而对于会术法的人来说，灵力便代表着精神力。
很显然，池青砚当初帮江川侯保住性命的事情，一定让他感到十分痛苦。
即便他没有表达出来。
宋娇娇对池青砚的态度越发软了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忽然被抱着自己的江川侯打断。
“然后呢？她又是如何在与你在一起的状况之下，又去了宋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江川侯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手握成了拳头。
正因为池青砚曾经有机会救回来蓉儿，他们几乎都将蓉儿的死，也归咎了一些责任在池青砚的身上。
宋娇娇说：“外公，后来的事情，我也挺娘亲和宋家人说了一些……是娘亲一个人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被宋家的人认出来，然后强行带走了……”
江川侯抱紧了宋娇娇一些，心中痛意剧烈。
玄天戌咬牙道：“难道你就没有去找过蓉儿吗？你不是不想让她离开你吗？”
池青砚手握成了拳头，“我找过！”
他忽然抬高了声音，只因为想起了那段时日，若水忽然消失带给他的巨大打击。
可是若水是因为失忆，不记得自己的生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池青砚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如今想想，当初若是不那么自私，无论如何也要帮若水恢复记忆，就算她后来又被宋家的人带走，他也能够轻而易举找到她。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池青砚如今想起来，是万分懊悔。
看着宋娇娇落泪的模样，他脑中出现的全是若水的音容笑貌。
若是若水还在的话，他们便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叫什么，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所以我很难真的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