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说：“自然是不是的。”
他看向宋娇娇，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对不起，刚才确实是我太凶了。”
宋娇娇笑得天真，“反正我不会生你的气！”
夏侯永康看着她，心都快被这小姑娘给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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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
自从皇后被皇上软禁起来，三皇子几乎每日都会来这里陪母后用膳。
今日见到母后的时候，三皇子有些紧张。
袖笼中还放着宋娇娇送给自己的面人，他爱不释手，就算是盯着会被母后发现的风险，也要一直都放在身上。
皇后已经知道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所以看见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十分和善的笑容。
她说：“母后的好明儿。”
三皇子行了礼，坐在凳子上，被皇后牵着手。
宫女们开始布菜，夏侯永明不敢看皇后的眼睛。
“别怕，母后今日不会说你，因为母后知道，明儿永远是母后最听话的孩子。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明儿没有让我失望。”
皇后很少这样柔和地跟他说话，即便是表示关心，也总会趁着一张脸，叫人觉得威严满满。
三皇子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抬眼道：“母后，我……”
皇后微微一笑，“我不是不要你用民间的东西，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不能接受宋娇娇的东西，明白吗？她跟老四是一伙的。还记得上一次你偷跑出宫去吗？”
“如果不是她故意在你的面前引诱你，你可能会被外面所诱惑，然后跑出去吗？而且，你要是想要什么，可以让你舅舅和姨母给你捎进宫里来，你父皇允许，我也允许呢。”
三皇子点头，“我知道了，母后。”
皇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想要面人、泥人，我让你姨母带进来给你玩。我知道，明儿作为父皇最喜欢的孩子，肩担重任，但你始终也是一个孩子，母后以前是对你太严厉了，母后会改。”
三皇子眼睛一亮，看着皇后，十分惊喜道：“真的吗？”
皇后点头，笑着说：“当然了。”
这样温柔的母后，夏侯永明很少看见。
一看见，他就忘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还藏着会让母后十分生气的东西。
皇后松开他，道：“先用膳，上了一早上的课，明儿也该饿了吧。”
三皇子嗯了一声，还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母后也吃。”
他的袖子碰在了桌上，发出哐啷一声的动静。
皇后以为他撞到了手臂，连忙要拉住他手臂，“小心些。”
三皇子知道那是装着面人的盒子撞在了桌沿上，在看见皇后要抓自己手臂的时候，下意识缩了缩手。
皇后盯着他，“怎么了？”
三皇子心跳加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面上的神色还是露了怯。
他道：“没、没什么，母后，我不疼。”
皇后沉下脸，“明儿，你不能对母后撒谎。”
三皇子张了张嘴，眼底闪过的一抹心虚，被坐在对面的皇后看在了眼睛里面。
皇后道：“手伸过来。”
他摇头，“母后，孩儿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一点也好不疼，我们先用膳吧。”
“夏侯永明！”皇后忽然太高了声音，一把攥住他手臂，快速地从他的袖笼中，掏出来了一个木盒子，“这是什么？”
三皇子下意识想拿过来，但却被皇后的目光给镇住了。
皇后脸色很难看，盯着这精美的盒子，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三皇子面如死灰，“母后……”
盒子被打开，里面做的十分精致、颜色异样鲜艳的孙大圣，落入了皇后的眼中。
怒火瞬间从眼底冒了起来。
皇后咬牙道：“这是宋娇娇给你的？你是已经还给她了吗？你这是在骗母后吗！”
三皇子垂着眼睛，委屈道：“孩儿从来没有说过，将东西已经还给了宋娇娇……”
“那你故意和宋娇娇一起演戏，骗过那些内侍，对吗？！夏侯永明，你还说没有骗本宫，你跟着那个死丫头学坏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本宫说谎！”皇后十分生气，紧紧地捏着盒子，“你是不是不听本宫的话了？本宫是不是说过，你不能跟宋娇娇说话，也不能收她的东西，更不能和她交好，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大，三皇子低低地垂着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不说话？”皇后被他的沉默惹得越发生气，“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了吗？好，很好！你如今连你的母亲都要欺骗了，对吗？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去善知宫了！什么时候宋娇娇滚出了皇宫，你再去！”
他还是个孩子，就算平日里面再骄纵、再是如何高高在上的皇子，面对严厉母亲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和敬畏。
而他的母亲，还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皇后说完，便狠狠地将东西摔在了地上。
面人连同盒子，瞬间四分五裂。
皇后还抬脚，踩在了孙大圣的身上，将原本完好无损的面人踩了一个稀巴烂。
她道：“我早就已经给你说过了，宋娇娇这个女娃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单纯，不然你以为你父皇为什么会给她封官职？一定是她临走的时候，向你父皇求了这东西。”
“整个大虞，你见过几个女官？她想做什么？成为钦天监的官，然后再随时出入皇宫吗？这又是什么目的，你究竟有没有想过！”
皇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
还好宫殿的房门被关上了，她的声音并未传出去。
站在殿中的宫人们，个个都不敢喘粗气，却都不约而同觉得三皇子可真可怜啊。
三皇子看着被踩瘪了的面人，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他没有忍住，蹲下身，想将面人捡起来。
但还没有蹲下去，皇后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说道：“我在跟你说！你脑子里面想的还是这个东西！对吗？！想的还是宋娇娇？她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娃，竟然学会了如此狐媚子功夫！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