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的外衫不见了,这要如何是好?
宋娇娇跟头拉磨的驴子一样,围着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玄天戌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焦躁地搓着手,想着要不要隔空将大舅舅的外衫取来。
可万一外衫正在谁的手中,到时又要怎么办?
能将大舅舅骗到这里,又将大舅舅弄晕……此人的身份绝非寻常。
宋娇娇闭上眼睛,快速思索着可能出手之人的身份以及太和殿中哪张桌案是空的。
她摸了摸脚下的波斯地毯,又躺下去试了试。
不硬也不凉。
摸了摸玄天戌的脸,宋娇娇低声道:“大舅舅再委屈一下,我出去想想办法。”
她推门出去前,还想着怎么遮住花萼的视线,没想到一开门,花萼压根没站在门边。
宋娇娇松了口气,走过去蹲在花萼身旁,“这里有栏杆能挡住我,花萼姐姐你不要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好。”
“姐姐对太和殿宫宴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可有所了解?”
花萼轻声问:“小郡主所谓的了解是指哪些?”
“就是谁在谁不在。”
花萼想都不想地开口,“女眷算吗?”
宋娇娇一愣,“若是姐姐都知道的话。”
花萼点头,从宗室开始说起。
宋娇娇其实要问便是宗室。
朝廷命官不管在宫外如何猖狂,在宫墙之内都定然是安分守己的。
倒是宗室,仗着同皇室沾亲带故,才敢上蹿下跳。
毕竟只要他们不谋反,圣上顶多责骂几句,罚一罚俸禄。
可是只询问宗室太突兀了,宋娇娇想到大舅舅的官阶,便将要询问的范围定在了五品。
花萼是夏侯永康的人,靠得住。
所以宋娇娇竖起耳朵仔细听,“花萼姐姐,在大殿内的人不必提起,我主要想知道我大舅舅不在殿内的时候,都有谁离开过。”
“池国师算吗?”
池清砚压根就没出现在太和殿。
宋娇娇想了想池国师的神仙手段,用力点头,“算。”
“池国师无大事从不参与宫宴,他喜静。”
“宗正寺的宗正中途出去过大概一刻,返京请安的藩王中,闽王从进太和殿便在喝酒,没有出去过,倒是顺王出去过两趟,一趟是被酒水弄湿了衣袖,去更衣;一趟是出去同长公主说了几句话。”
“所以,长公主也出去过。”宋娇娇道。
花萼摇头,“顺王第二趟是出去接下人为他取的笛子,在太和殿门边遇到长公主,说了几句话。那时长公主正带着大公主和佳柔郡主同命妇们说话,并未出殿,也未有出殿的打算。”
“倒是长公主的驸马和闽王身边的白大人进殿有些晚。”
“至于官员……宫宴未过半,不会有人走动。”
“为什么不过半不走动?”宋娇娇问。
“宫宴过半,皇后会召见命妇,朝臣也可向圣上敬酒。”
宋娇娇顿时明白,大家都动起来,便有人出入太和殿便也不显突兀。
“所以在我们离开前,池国师未进大殿,老宗正、顺王、长公主驸马和白彭祖离开过,是吗?”
宋娇娇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长公主、大公主还有佳柔郡主虽然没有出去过,但是她们都曾在殿门处徘徊,是吗?”
“五品以下……白云瑶带着她的侄女儿出去过。”
花萼点头道:“除此之外,便是小郡主和奴婢,还有童英和常公公。”
“不对。”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皇后娘娘身边的王嬷嬷也出去过,而且一直未归。”
“再有就是……”
“看我做什么?”宋娇娇想了想,道:“表姐的爹娘?叶府之人离开过位置?”
花萼道:“是,叶大人虽然到处敬酒,却从未离开,可她的夫人出去过两次。因为她很快回来,所以奴婢不清楚她是做什么去了。”
宋娇娇抱着头,无声尖叫:头疼!到底是谁啊!她太笨了,想不明白呀!若是夏侯永康在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
花萼开口到:“四皇子上船了。”
“嗯?”宋娇娇转身扒着栏杆,鬼鬼祟祟地探出脑壳和眼睛,“是永康哥哥!他只带了童英和常公公。奇怪,常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他怎么跟着永康哥哥了?”
“应该是代圣上过来看看。”
“那要怎么办?”宋娇娇紧张地拉住花萼的手,“大舅舅还躺在里面,我要不要先把大舅舅藏起来?”
花萼沉静地道:“最好不要。常公公是圣上的耳目,小郡主若是欺瞒,便是欺君。”
“花萼姐姐,你会功夫吗?”宋娇娇突然问。
花萼道:“会。”
“太好了!”宋娇娇急急道,“我担心白云瑶躲在这里,只是我得守着大舅舅……花萼姐姐,你能帮我将这里搜一遍吗?若是白云瑶在,麻烦姐姐把人弄晕了绑起来,其他交给我。”
花萼看向眼前的屋子,“这间屋子,小郡主可搜过了?”
宋娇娇傻眼:“没有。”
“那便从这里开始。”
“……行。”宋娇娇挺着胸脯道,“这间我自己来。”
花萼并未强求,提醒宋娇娇小心后,便转身离去。
宋娇娇吐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大舅舅,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四皇子虽然只带了两个内侍来,可常公公是做什么,大舅舅一清二楚。他来了,圣上也就知道了。不管了,我先去搜屋子,真有什么我搜出来也好及时处理,免得撞常公公手里。”
听过太多故事,读过太多绘本,宋娇娇搜衣柜箱笼的时候,还不忘四处敲敲打打,免得哪里藏有机关暗道什么的。
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
此人冒着巨大的风险见大舅舅弄来,总不会就为了让大舅舅丢脸吧?
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