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旦被侍卫放行,一切也就顺利起来。
即便今日宫门口的侍卫比往日多了一倍,可搜检马车,查验身份都需要时间。
所以宋娇娇的马车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转角处的自家马车和等候在那里的宫轿,其他府邸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想来是先一步去了太和殿。
“外公!舅舅!”宋娇娇不用人扶,提起衣摆就跳了下去,朝家人跑过去。
玄烨迎了上来,卡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飞咯!”
“哈哈哈!”宋娇娇笑得前仰后合,一点儿都不担心被摔下来。
玄天戌道:“宫里呢,注意规矩。”
“哦!”
宋娇娇和玄烨齐齐点头,皱眉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老侯爷见孩子们高兴,也勾起嘴角,他走向轿子,道:“等下又有马车会被放行,你们都快些。”
叶舒雨是跟着宋娇娇来的,自然要跟着她一起坐轿。
好在她们还都是孩子,宫轿又宽敞,便是两人同坐,也并不拥挤。
“咦?”宋娇娇掀开轿帘朝宫门处看了两眼,“那是不是表舅他们?”
“我爹?”叶舒雨趴在宋娇娇的背上朝外看。
宋娇娇无奈,“表姐,你那边也有帘子呢!”
“我都没嫌弃你,你竟还嫌弃我?”叶舒雨弹了她脑袋一下,才转身掀开身旁的帘子朝外看。
竟然真的是她爹和她娘。
只是叶府的马车即便来得早,按规矩也要守在一旁,让宗室先入宫,再来则是按照官员的品阶……
叶府乃是汴京末流家族,叶丞宗又是个不起眼的小官,他们能进宫参加宫宴,都是圣上看在江川侯府的面子上。
宋娇娇问:“表舅是跟着谁一起进宫的?”
不用问都知道了,叶丞宗能跟着他们的马车进宫,定然是沾了别人的光。
侍卫又不傻,若是谁在前就先放谁进宫,岂不是乱了套?
“我不认识那人啊!”叶舒雨也正觉得奇怪,汴京城中竟然还有她没见过的宗室?
等等!
宗室!
莫不是哪位藩王?
叶舒雨皱眉,“我爹不会带着娘蹭了藩王的马车吧?”
宋娇娇一听,眉梢微动,想到陈嬷嬷说的那几个莲花纹摆件的来处,不经意地道:“不愧是表舅,人脉很广呀!藩王是不是很厉害?我只在茶楼听说书人说过,不过,藩王好像运气都不大好,寿终正寝的不多呢!”
“嘘!”叶舒雨捂住她的嘴巴,警惕地看了看抬轿的内侍,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这里可是皇宫,你以为是在江川侯府呢?什么话你都敢说,不要命了你?”
“我声音这么小,他们只要不把耳朵贴在轿子上,就不可能听到嘛!”宋娇娇噘嘴道。
这些人不听到,如何能传话?
有些秘密,露出一丝丝,没有坏处的。
夏侯永康说过,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得会灵活变通才行。
宋娇娇是个好学生,只要她认为对,她就会把话记在心里,哪怕一时没有弄明白,也会时时揣摩,学会为止。
表姐欺负她的时候,三舅舅就同她讲过叶府的事。
告诉她叶府同江川侯府的亲戚关系是外公一辈的事情了,同她这种小辈没什么关系,所以她不需要忌惮,不高兴就要说。
若是她不能自己反抗,也要懂得同家人告状。
无论是外公还是舅舅们,都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
在宋娇娇看来,叶丞宗虽然能言善道,但是并没有巴结到重要的关系,所以才会紧紧扒着江川侯府不放。
若有藩王的关系在,他怎么还会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看看白家?
无论白老大人当初为何辞官告老,闽王将白家子弟带到闽地都是事实。
叶丞宗若是能同藩王同乘马车的关系,为何还会这么惨?
他可不是什么低调的人呀!
宋娇娇越想越觉得奇怪。
不过她也能看出来,叶舒雨什么都不知道。
宋娇娇眼珠一转,道:“对了,我忘同表姐说了,我会看礼单和账册了哟!”
“这算什么?”一生好强的叶舒雨怎么会允许自己输?“我早就会了呀!自从我写字像模像样之后,送年礼什么的,娘亲都会叫我去帮忙。”
“呀!表姐竟然这样厉害?我还没帮外公和舅舅们准备过呢!我只是看着嬷嬷她们忙碌,所以跟着帮了些忙。”
“表姐。”宋娇娇神秘兮兮地将下巴搭在叶舒雨肩膀上,小声地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表舅给藩王送了什么礼呀?”
叶舒雨吓得脸色一白,“你是非要让我把你舌头剪下来,是不是?怎么什么都敢说?藩王三年回京一次,我家哪敢同他们有什么联系?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宋娇娇双手合十,小狗拜拜一样可爱地道:“我错了。其实我是想说,表舅有没有给白家送年礼。你方才没瞧见吗?白家人的马车紧跟其后,两辆马车上的家徽都是一样的。”
“白家?白云瑶?”叶舒雨竖起眉毛,“我写的礼单没有白家啊!再说了,白家若是同我家熟到护送年礼的程度,白云瑶为何要屡次害我?”
别以为赏梅宴的事情她忘记了。
即便承恩侯夫人没说调查得如何,可二公主将银杏带进宫不是秘密,圣上早晚要给一个说法。
可即便什么说法都没有,叶舒雨也知道银杏最初要害的人是她。
只不过老天有眼,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收拾白云瑶主仆,才让她们有戏可看。
“到了太和殿我就不同你一起了。”
“你要去找表舅他们?”
“开宴的时候我肯定要坐在娘身边啊!不过等下分开不是为了这件事。”叶舒雨把手拢在嘴边,凑近宋娇娇的耳朵道:“你就不好奇赏梅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