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宋娇娇轻声对洛云道,“你放心,我就在这里,不会乱走。”
洛云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没有万全准备,他们家将军怎么敢放小郡主出门?
宋娇娇个子小,随便站到一棵树或者廊柱后面,就很难被发现。
以她的五感,听到叶舒雨气愤的声音时,她就已经把事情经过知道了七七八八。
所以,她是故意支开洛云的。
叶舒雨虽然有些刁蛮,也有些善妒,但她绝不是会偷东西的人。
这点儿信任,宋娇娇还是有的。
一整套头面五十几件,不可能全部藏在身上。
银杏想要嫁祸,只能选择小一些的,如耳坠或者耳挖子等。
鬓簪和凤挑那种大的配饰,即便出其不意被放在身上,只要有知觉,便能感受到重量。
更何况赏梅宴是贵女们争奇斗艳之所,便是寒冬腊月,也无人会穿着臃肿。
也就是说,除非有人故意偷藏,将东西藏在裙摆内,否则偷偷塞到身上,不可能不露痕迹。
通过银杏和叶舒雨的话,宋娇娇知道银杏口中所谓的头面,就是她们在银楼起争执的那一套。
不巧,那套头面中每一个她都看过。
宋娇娇双手拢在袖中,没人看见她指尖发出的莹白光晕。
等等!
宋娇娇忽然停下动作。
不会吧?夏侯永康所谓的她的秘密手段,莫非真的隔空取物?
为什么他会知道?
在大樟村,她取手弩和匕首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宋娇娇非常确定这一点。
夏侯永康更不可能看到……
等等!
她在大樟村杀了人。
用那把精致的、一看就很值钱的手弩杀了个人。
当时圣上还未清醒,可夏侯永康是清醒的。
可是,为什么夏侯永康会猜到手弩是她隔空取来的呢?
除非!
宋娇娇惊讶地半张着嘴巴,暗道:不会吧?莫非夏侯永康认出了那把手弩,他知道手弩主人的身份?或者说……他就是手弩的主人?
想到这里,宋娇娇忽然背后一凉,她甚至担心周围有很多隐在暗处的眼睛在看她。
不行。
若银杏藏在叶舒雨身上的配饰是她藏在袖中的手握不住的程度,她一有动作,定然会被人看出端倪。
银杏已经大哭起来,仿佛受了万般委屈一样。
叶舒雨不是会低头的性子,她此时正气势汹汹地指着银杏的鼻子骂。
公主、郡主,甚至连此间主人都被惊动。
看着匆匆而来的承恩侯夫人,宋娇娇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一旦东西从叶舒雨身上被搜出来……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她后退几步,靠在树干上,同时将拢在袖中的手抽出来背在身后。
有风吹来,盛放的梅花随风舞动,有零星的花瓣飘落在宋娇娇的头上。
宋娇娇眼皮一跳,拿到了!
是耳坠!
那么,她要把耳坠送给谁?
“小郡主。”洛云轻步走来。
宋娇娇注意到她踩过的花瓣并未陷入雪中,这说明洛云的轻功很好。
“是不是白家的侍女故意找麻烦?白云瑶,她不是真心想嫁入我家吧?”
洛云道;“小郡主想先听哪个回答?”
宋娇娇看着承恩侯夫人带着人走进花厅,道:“先解决眼前的事。”
洛云点头,“人都进了花厅,想来会按照分配好的位子坐,小郡主迟迟不出现,会惹人怀疑。”
“边走边说。”
“我问过同表姑娘关系不错的几位,她们说是银杏走路慌慌张张,撞到了表姑娘。后来姑娘说起为除夕宫宴买的头面,白家姑娘提到她在银楼买的那一套,让银杏取来给姐姐妹妹们看……”
宋娇娇冷笑道:“银杏没找到,是吗?”
人啊!无论什么身份,坏起来都一样。
宋金仁和祝杏花如此,白家的姑娘也是如此。
就这样也想嫁给她大舅舅,呸!
“白家老爷子去世后,纵然白家无人进入朝廷中枢,却有闽王这棵树供他们乘凉,再加上白家几世累积,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这位白姑娘一向要强,心思也窄。我估计她想嫁入江川侯府是真,想为银楼争执之事报复你们,也是真。”
听了洛云的话,宋娇娇敛下眼,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倘她们无法从表姐那里搜来那套金珠粉晶头面,又当如何?”
“能如何?公主和郡主都在,到时候承恩侯夫人和几句稀泥,各打一板子,此事也就算了了。总不能兴师动众,将梅林别苑都搜一遍吧?”
“为什么不能?”宋娇娇板着脸,竖起眉毛鄙视着坐在高位上的几个人,“她们不动手搜表姐的身就罢了,若是敢动手,我今日就非要把事情闹起来,把梅林别苑仔仔细细搜检一遍才能罢休。”
“小郡主,何必……”
“洛云姐姐,你不懂。你以为她们针对的是表姐吗?你错了!她们针对的是我,还有我身后的江川侯府我。”
转瞬间,宋娇娇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只见她将手插入披风,背在身后。
在黑色的披风下,宋娇娇十指翻飞,幽光不停闪动。
每闪一下,她的掌心就会多出一样东西,又很快消失。
白云瑶不是头面丢了吗?
若这些头面,两位公主的侍女身上有,佳柔郡主身上也有,甚至,就连承恩侯夫人身上也有……
她倒要看看,白云瑶会怎么做。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典故,宋娇娇不仅听夏侯永康讲过,还听外公讲过。
白云瑶,你是聪明不假,可也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
不是喜欢作贼喊捉赃吗?
今儿她宋娇娇就要教她个乖。
让白云瑶知道,江川侯府自有老天庇佑,乱伸手的人,势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