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康心疼她的过往,抬手用力在她头上揉了揉,道:“你是对,你先在二姐姐的花房里找找其他线索,若刻纹只有那张桌案腿上有,我便去内务府差桌案椅子的出入记录。”
“按理说,你娘亲是江川侯府的四小姐,又自小被老侯爷宠爱,宫里不该有人不认识她的。”
“若她真的曾在宫中生活,定然有人为她隐瞒了身份。”
夏侯永康皱眉道:“可也不对啊!真是如此,她为何不求救?莫非她离开江川侯府另有隐情,不想被家中知道?”
“不对,还是有矛盾之处。谨慎起见,万一宫中有人知道什么,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宋娇娇虽然没他想得这样透彻,却也下意识地知道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不然她怎么没有立刻问二公主呢?
“我已经同二公主说好,向她请教养花之事,她答应我,只要她在宫中,我随时可以过去。”
夏侯永康安慰道:“你耐心寻找,不要着急。除夕宴将至,内务府忙得很,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人混进去找内务府的木料出入记录。不过,此事你不打算同家里说吗?”
宋娇娇摇头道:“万一我的想法是错的呢?只有一朵带字的花,并不能说明什么?若我娘亲真的在宫里生活过,她一定还会在其他摆件上留下痕迹。”
“你不知道,我娘亲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刻下标记,她的标记就是芙蓉花。”
“我会写的第一个字,就是蓉字,因为娘亲画的花太好看了,我总是盯着看,娘亲没办法,就教我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很安静,不会哭闹。”
想到娘亲,宋娇娇又红了眼圈。
娘亲明明年岁不大就走失了,可她会的东西却很多,若没有那些拐子,娘亲一直在江川侯府,一定也会成为师父那样的才女吧?
说不定娘亲会找一个好人家成家,生下可可爱爱的宝宝,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那么好的娘亲,就该得到别人都没有的幸福才对。
“可是那样的话,就没有你了呀!”夏侯永康轻声道。
宋娇娇无所谓地耸肩,“没有就没有呗!我有记忆以来,娘亲就在吃苦,为了我,还会挨饿、被打……我就像个拖油瓶,不存在其实也挺好的。”
“你不是拖油瓶。”夏侯永康拉着她坐下,正色道:“我没有见过你娘亲,可听你所言也能知道,她非常非常爱你,尽可能地对你好,你明明就是她的珍宝,是她生活的希望,怎么会是拖油瓶呢?”
“若是你娘亲听到你这样说,一定会伤心的。”
“每个孩子,都是娘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我母妃……”
宋娇娇一向心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听出夏侯永康声音中的哽咽,不知怎么的,她忽然灵光一闪,岔开话题道:“若我娘亲真的在宫里生活过,说不定还认识你母妃呢!她们会不会同我们一样,也是好朋友?”
夏侯永康笑道,“也许?”
“你这个表情明显就是不信我,你休想糊弄我!”宋娇娇张嘴作势要咬人,“你以为我是胡说吗?我只是觉得二公主花房的那张旧案的颜色同这个木墩颜色很像。”
夏侯永康垂眸看去,这几个木墩……还真就是从母妃的宫室里搬出来的。
母妃喜欢紫色,无论是家具摆件还是首饰衣裙,都是紫色居多。
莫非……宋娇娇的猜测是真的?
宋娇娇哼哼两声,“亏得我耳聪目明!你去内务府查记录的时候,可以从你母妃宫室内之物下手,顺藤摸瓜,说不定真就能找到线索!”
“承恩侯和三皇兄刚被责罚,皇后娘娘心情正烦躁呢,等上几日再说。”夏侯永康道,“你这几日正好可以在二姐姐处寻找线索,我也会多留意一些紫色的老物件。”
“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不会让我失望!”宋娇娇下意识地扑过去,就差摇尾巴了,“啊!说了这么久,把午睡的时间都给错过去了,下午也不知道会不会犯困。”
夏侯永康有些不明白,“这段日子上书房又没有开课,我们过去,也不过是因为那边有书有棋,又有太傅盯着,即便是玩耍,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你若是困了,伏案睡一下也没有关系的。”
“平日里没关系,今日不行呀!”宋娇娇总是能一刀见血,“就像你们一个个风雨无阻去上书房是为了给圣上留下勤学印象一般,我也希望我在二舅舅眼里是个上进的孩子呀!”
夏侯永康叹道:“好吧!你开心就好。”
“哼!你去上书房吧,我去二公主那里。”
“你不担心玄太傅起疑吗?”夏侯永康道,“你别看玄太傅不如你另外两个舅舅高大,可他也是很厉害的。一旦他起疑,他定然会想方设法套你话,让你在他的智慧下溃不成军。”
宋娇娇敏锐地道:“你很怕我二舅舅呀?”
“上书房中哪个学生不害怕玄太傅?”夏侯永康道,“比起其他太傅,玄太傅看似温和,也很少请戒尺,甚至不会在父皇面前告状。可是……他会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鄙视你,不用多说什么,就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但凡有些自尊心,就不想被玄太傅那样鄙夷地看。”
宋娇娇不得不替二舅舅解释,“严师出高徒嘛!二舅舅对你们严格,也是希望你们成才。皇室不必其他,皇位之争,不争则已,一旦动手,便是不死不休。他作为太傅,当然不希望学生出什么事了!”
夏侯永康的心跳快好几下,他捂住宋娇娇的嘴巴,“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些?我早晚要被你吓死。”
宋娇娇推开他的手,翻着白眼道:“这话我也只会对你说!再说这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