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宋娇娇及时闭嘴,警惕的左右看看。
可惜她那皱起来的八字眉和能挂油瓶的嘴角让人一眼就知道她在做坏事。
简直了!
倘不是夏侯永康脾气好,又一向稳得住,他都得恨不得自戳双目。
有个这样的小伙伴,走过路过的内侍、宫婢谁能不多看他们几眼?
“她很可能要杀我们呀!”宋娇娇死命拉着夏侯永康的袖子。
力气好大,不愧是能扶着她一路走出村子,还能支撑住父皇的人。
为了保住袖子,也为了保住皇子端正肃然的形象,夏侯永康不得不顺势弯腰。
果然,眨眼间她热乎乎的气息便喷洒在他的耳朵上,弄得他耳朵痒得发红。
“怎么没反应?”宋娇娇捏了捏他的耳垂,“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啊?”
夏侯永康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你再说一遍。”
“哼!”宋娇娇跺了跺脚,眯起眼睛,威胁之意不言自明,一脸再神游天外不认真听她讲话就死定了的样子,“如果只是公主偷偷跟着我出去,她就是要害我;如果皇子……比如你也跟着我出去,她一定就是想害我们!”
“她?”
“笨蛋!就是……”宋娇娇短短的手指一晃,指向坤宁宫的方向,“接我进宫的马车是她的,赶车的人和服侍我的人也定然是她的。”
她可不信安皇后是乐于为别人做嫁衣、背黑锅的好人。
“宫婢没有说谎。”夏侯永康道,“你能够自由出入江川侯府,便不会有我们这样的烦恼。在你眼中高大巍峨的宫墙对于成长在里面的我们来说,是保护也是阻挡。”
“所以宫婢没有说错。皇兄能出宫行走时,几个弟弟妹妹都去找大皇兄和二皇兄,希望他们能给我们带来宫外有趣的玩具和消息。”
“入口的东西不能随便带,所以我们也只是嘴上说说,即便皇兄没有带,我们也不会失望。”
宋娇娇抱着手臂挑眉道:“我们?”
夏侯永康的目光一转,耳垂又红了,“你不也央求过骠骑大将军带你吃好吃的?”
“是啊!我也没不承认啊!”宋娇娇道,“倘是刚进宫的人就算了,我问过了,那个叫青禾的小太监九岁就进宫了,且宫外没有亲人。而那个叫焚香的宫婢何时进宫的我不知道,可她已经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五年了。”
“从花园里的扫洒到娘娘身边的二等婢女,这样的经历如何会管不住一张嘴?”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一定比我清楚。”
“你知道吗?她那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她担心我是小孩子会坏事,所以一路都不断讲汴京的故事给我听,就是想让我也生动地讲给皇子和公主听。”
“我一个听说书人说书长大的小孩都忍不住心生向往,更何况是生活在高大红墙之内的你们?”
宋娇娇已经他上次大冷天带她去亭子里坐着说话的用意,所以她有样学样,也带着他坐到……路边的石头上。
周围都是矮趴趴花草,有人躺在其中都能被一眼看到,根本藏不住人啦!
“先不说你们会不会偷偷爬上马车溜出去,咱就是说……小一点儿的皇子和公主会不会听谁说了外面有趣的世界闹着要出去玩?”
“而我。”宋娇娇指了指她的鼻梁,“就是那个他们哭闹的根源。我是从宫外来的,最有可能同皇子公主讲宫外的事。”
“所以你看,是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已经有了错处?”
“没皇子公主闹得头大的人不会讨厌他们,会讨厌我的吧?”说着,宋娇娇捧着脸,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夏侯永康在母妃去后,吃过不少亏,所以才会七岁就不苟言笑,沉默是金。
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单纯的、热情的、救过他命的小姑娘。
见她情绪低落,他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怕,虽然我们不知道青禾和焚香是有意还是无心,我都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宋娇娇垂着脑袋,不肯抬头。
夏侯永康想了想,道:“我可以把你告诉我的事情还有你的担忧都告诉父皇,这样一旦后面有人按着你的计划步入陷阱,父皇就会一眼拆穿他了。”
“这主意不错!”宋娇娇激动地抓住他的,“我们现在就去求见圣上吧!”
看着她善良的眼睛,红润的脸颊,上扬的唇角,夏侯永康惊道:“你没哭?”
“你很莫名其妙啊,我为什么要哭?”
“那你方才……”
“我在看蚂蚁搬家。”宋娇娇随手折了根花枝,用花枝去戳排队回巢的蚂蚁,“看,是不是很有意思?它们明明那么小,却能举起比身体还要粗的吃的,真厉害啊!”
夏侯永康发誓再不同情她,以为她哭的自己才是个可怜人,简直像个傻瓜。
宋娇娇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她毫不犹豫地道:“我们先去求见圣上,然后再回来看蚂蚁搬家。”
夏侯永康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你别说!我不听!我知道的,你一说大事就没好事!”
夏侯永康无奈地拉开她堵耳朵的手,“我是认真的,我需要同父皇好好谈一谈,可没有证据,父皇顶多找人盯着他们,找个错处小惩大诫。”
“然后就是,蚂蚁搬家要下雨。”他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空,“这个时节不会下雨,可下雪或者冰雹也很不好受,蚂蚁到时候肯定都会回巢穴的。”
宋娇娇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你比我大两岁,怎么还能一天到晚想着玩蚂蚁呢?我们得去见圣上,把重要的事情说了,然后才能玩。”
她最近拍惯了老黄的狗头,这会儿自然地顺势而为,很快,她就傻眼了。
这不是真的!
太惨了!
她拍了四皇子的头!
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