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丞宗面色难看地将手边双耳梅花瓶丢在地上,摔个粉碎,“人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方氏也急,“人不见了也没事,我让管家找他们同乡出面,雇佣的一群亡命之徒。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就是把人丢了,也没什么要紧。”
“这还不要紧?十二年前已经……”
“老爷!”方氏忽然高声道,“老爷不是同我说过,此事再也不要提起吗?”
她紧张道:“舒雨上次偷听的事情老爷忘了?若是再来一次,可要怎么办好?习以为常是很可怕的!”
想到江川侯府得知真相后的样子,叶丞宗脊背发凉。
叶丞宗捏了捏鼻梁,道:“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提就是。”
方氏不担心那人逃跑,她担心另有其事,“你去地……”
她忽然收声,舌尖一转,出口的话已经变了,“老爷放东西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吧?”
说到此事,叶丞宗眉目间满是得意,“谁能想到花银子买来的图竟是真的?当初我不过是生了些许恻隐之心,就有此福报,果然是天不绝叶家。我走那里,不可能被发现。”
在房顶偷听的宋娇娇忍不住把耳朵贴在瓦片上,越听越糊涂,可她敏锐地觉得他们说的不是好事。
宋娇娇总觉得快要抓住什么了,可那根线头却狡猾地从她的指缝中溜过。
这时,正准备翻墙出去的叶舒雨一抬头,发现站在她爹书房上的宋娇娇。
“娇娇?你怎么在我爹爹屋顶上?”
叶丞宗一听,猛然推门出来,他跑了几步抬头一看,心跳陡然加快,宋娇娇听到了?
杀意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想到他同方氏说的模棱两可的话,他又悄悄放下心来。
只见他挤出一抹假笑,老狐狸一样朝宋娇娇伸手,“小郡主怎么跑屋顶上去了?谁带你来的?人呢?这么高,万一掉下来,可是要受伤的!”
方氏出来同叶丞宗对了个眼神,深吸一口气,道:“小郡主别动,我这就让人拿梯子接你下来。”
“宋娇娇!”叶舒雨爬墙慢,跳下来却快得很。
她灵活得猴子一般,一看平日里就没少爬墙。
叶丞宗面色一黑,大吼道:“叶舒雨,我有没有说过你再爬墙出去,就家法伺候?”
叶舒雨不以为然,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亲爹吓唬了,很是有恃无恐,“爹,你小声些,待会儿把娇娇吓着了,侯府的人是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好了好了!”方氏头疼得够呛,“先把人弄下来呀!”
下人把梯子送过来,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把人带下来。
宋娇娇一落地,就跑去抱叶舒雨,“表姐,我来看你啦!嘿嘿,我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不能走大门啊!”
因为腊八宴,她学了好多规矩。
同叶舒雨打过招呼后,宋娇娇就规规矩矩给叶丞宗和方氏行礼。
“不必多礼。”方氏笑眯眯地道,“舒雨,带小郡主去你院子玩吧!想吃什么就让膳房的人做,府中没有就让人去买。”
叶舒雨双眼发亮,拉着宋娇娇的手就跑。
人一走,方氏就把周围的下人都打发了,“老爷听到没有?她说她是偷跑出来的……”
叶丞宗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的方向,“舒雨能偷跑,宋娇娇自然也能。可舒雨能上屋顶吗?宋娇娇比我们舒雨还小好几岁呢!”
被他的疾言厉色弄得心颤,方氏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表弟他们?”
“今日不休沐,他们是要上衙的!蠢妇!”
方氏被骂,也不高兴了,“好似只有我蠢,老爷若是不蠢,怎么会屋顶上有个孩子都发现不了?”
“不可理喻!”叶丞宗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氏跺了跺脚,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想到了什么,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娇娇,你怎么上的屋顶?”叶舒雨好奇死了,若是她也能学会,日后岂不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一个姐姐带我上去的。”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宋娇娇道。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儿,“我被接回来时,外公给我院子里安排了好些个姐姐,有个姐姐会功夫,我就让她把我偷偷带过来啦!”
江川侯府是武将,府中有武婢并不出奇。
叶舒雨抓着她的手道:“人呢?”
“回去了哇!”宋娇娇坐在椅子上,够不到地面的两条腿晃来晃去,“我偷跑出来了,回去可不用偷偷的。”
“那你怎么跑我爹屋顶上去了?”
宋娇娇无奈,“偷溜进来的后巷就在表舅院子附近,再说我也不知道表姐你屋子在哪里啊?要是知道,定然会少走很多弯路……”
“听到没?”方氏抱着手臂道,“她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巧合而已。趁着她一个人在,不如我们找个机会……”
叶丞宗被气得眉毛都飞起来了,“她不是一个人偷跑过来,是被武婢带来的。你用脑子想想,武婢不看着她平安进来,会离开吗?别说宋娇娇在我们府中出事,她就是在外卖你出事,以玄家的跋扈,也会将责任扣在你我身上!”
“嗯?”宋娇娇忽然侧头。
叶舒雨吃了一口桂花糕,“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人!”宋娇娇跳下椅子,蹑手蹑脚地到门边,猛然推开门,蹙着小眉毛问,“表舅,你和表舅母这是做什么?”
叶丞宗讪讪道:“你表姐的脾气不怎么好,我是担心她欺负你。见你们能玩到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哦!”宋娇娇捧着瓜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方氏,转身溜溜达达回去。
叶舒雨却被气得不轻,拉着宋娇娇就跑出去,怒道:“爹,你是不是我亲爹啊?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爱欺负人吗?我说过了,我会把娇娇当做妹妹照顾,我就会做到!”
“表姐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