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道歉之后,叶舒雨和宋娇娇在一边嘀咕很久,才乖乖跟着叶丞宗离开。
今夜轮到玄烨给宋娇娇讲睡前故事。
玄烨细致地帮宋娇娇洗脸通发,洗脚的时候,宋娇娇邀请他一起泡脚。
等他的一双大脚踩进盆里,坐在对面小木墩上的宋娇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哇,三舅舅的脚好大。”
玄烨骄傲挺胸,“脚大才能长高。”
宋娇娇的目光从他的脚缓缓上移,打量到他的发顶,又低头看自己的小脚丫,忽然悲伤,“娇娇的脚这么小,会不会永远长不高了?”
看着踩在脚面上粉嫩嫩的小脚,玄烨哭笑不得地把她抱在怀里,“你是小孩子呀,等你长大些,脚会变大,个子也会长高。”
“真的?”
“当然!三舅舅怎么会骗你?”
宋娇娇举起右手小拇指,“拉钩!就算娇娇长不高,舅舅也不许不喜欢我!”
抱着娇娇软软的小可爱,玄烨的心软成一团,“舅舅会永远喜欢娇娇。”
“嘿嘿!”宋娇娇拉着玄烨的头发,问:“三舅舅去抓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玄烨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他把人抱起来,用干净的棉布擦干她的小脚丫,把人塞进被子里,“好了,要讲故事了。”
宋娇娇立刻乖乖躺好,闭上眼睛,“我准备好了。”
玄烨坐在他床头,“从前,山上有个老和尚……”
深夜,侍女轻轻推门进来见宋娇娇的被子盖得好好的,就去拨弄两下灯芯调整烛光的亮度,又检查了一遍窗子,才轻步离开。
她一出去,宋娇娇就睁开了眼睛。
把枕头塞进被子里,又从抽屉里找出黑纱做头发,宋娇娇做好一切后,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溜了出去。
江川侯府对于宋娇娇来说,没有任何秘密。
她来的那一天,为了让她对阖府有归属感,外公和舅舅们就带着她走遍侯府角落,地牢和地窖都没有放过。
三舅舅虽然没细说,可她还是听出来他要抓的坏人很可能就是祝真悟。
在义庄的时候,祝真悟被吓得语无伦次,提了一嘴她的父亲,也许……祝真悟知道什么?
娘亲走失的时候比她也没大上多少岁,侯府一直没有找到娘亲,定然也不可能知道父亲的消息。
祝杏花死了,宋金仁好像也死了。
那么,祝真悟也许是唯一的知情人。
宋娇娇躲在假山后面,等着侍卫巡逻过去才吐了口气,“我就乱来这一次,以后一定听外公和舅舅们的话。”
她双手合十,喃喃道:“娘亲保佑我顺顺利利摸进地牢,不要被人发现,我会乖的,很乖很乖。”
花园再次寂静下来,她猫一样垫着脚走出去,朝地牢的方向飞奔。
好东西果然不白吃。
进江川侯府以来,她不但白胖了,红润了,还比以前能跑了。
咦?无人把守?
宋娇娇在地牢外探头探脑,没见到三舅舅说的守门人,就一股脑打开暗门,跑了进去。
台阶有些阴暗,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直到看到墙壁上跳动的火把,才抖了抖肩膀,靠在墙壁上慢慢挪出去。
守卫趴在桌上睡得很香,呼噜声很响亮,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宋娇娇不敢乱看,目光从牢房中匆匆扫过,很快找到脸色苍白的祝真悟。
她蹲在牢房外,伸手捡起个石头往祝真悟脸上砸。
怎么回事?
都睡这么沉?
宋娇娇拿石头在额头上磕了下,低嘶一声,疼的呀,祝真悟怎么没反应?
装死?那可不行。
她连续丢了好几颗石头,直到祝真悟的额头见红,他才迷蒙中醒过来。
“祝真悟。”宋娇娇低声叫着,“你告诉我父亲的消息,我就同舅舅求情,让你少吃苦头。”
怕他不说实话,宋娇娇又道:“我舅舅很厉害,你不回答我,我就让舅舅收拾你,让你、让你同你姐姐一样!”
“姐姐?”祝真悟的声音嘶哑,似乎被“姐姐”二字唤醒了神智,他木偶一样迟钝地转着头,看向宋娇娇。
地牢中光线太暗,宋娇娇没有发现他呆滞的目光,她只是知道用祝杏花能刺激他,“你想和你姐姐一样?祝真悟,祝真悟!你说,你都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对吗?”
“你父亲?”
“我是宋娇娇啊!”
祝真悟傻了吗?
“宋娇娇……姐姐……”祝真悟断断续续地道,“死了……我姐姐被宋娇娇害死了!”
他的目光一变,凶厉又残忍,一字一句道:“等我抓到宋娇娇,我就把她碎尸万段,祭我姐姐在天之灵!”
“贱人!贱人的女儿还是贱人!一个被人抛弃的烂货,要不是我姐姐给了她一口饭吃,她早就死在外面了!”
顾不上计较他难听的话,宋娇娇着急道:“你都知道什么?”
“我在汴京郊外捡到她……想着养几年卖了换钱……可她一心想跑,还同汴京来的贵人苟合!要不是我姐姐心善,让姐夫收留她,她就该被沉塘!贱人!贱人!贱人——”
祝真悟的声音越来越大,脸色苍白,脖子青筋鼓起,似陷疯魔。
宋娇娇害怕地捂住耳朵,偷看守卫。
守卫还在睡?!
她察觉不对,想要再问什么,可祝真悟已经听不见了,踉跄地爬起来四处打砸。
台阶处有脚步声传来。
宋娇娇咬了咬下唇,忽然钻进对面空着的牢房里,蹲在角落,用茅草挡在身前。
黑衣蒙面?
不是江川侯府的人!
他们是谁?
只见一人打开牢房,一人走进去打晕祝真悟扛在肩头。
黑衣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宋娇娇不敢动,等了很久,直到腿麻了,守卫的呼噜声还在继续,她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