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灰尘的头发,脏兮兮的小脸,随着跑动裙摆上越来越多的泥点……
在宋娇娇靠近之前,池清砚已嫌弃地避让开来。
宋娇娇未被玄家寻到前,亲近之人只有娘亲,其余人不是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就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她。
池清砚的目光,她再熟悉不过。
宋娇娇低下头,看着脏到看不出颜色的鞋子,她尴尬地垂下头,两只脚蹭呀蹭,“我是江川侯的宋娇娇,能不能麻烦国师让人给我家人捎个信,就说我在这里。”
池清砚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去安排人送信。
他握着玉制的伞柄从宋娇娇身边走过,雪缎锦靴上片尘不染,一滴雨水都没有溅上去。
宋娇娇惊讶地半张着小嘴,目光追着他的脚步,直到他的神秘的身影消失,她才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看了看国师府的马车,又看了看义庄,她小小地叹息一声,举起小手遮在眉梢上,不然豆大的雨点打下来,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国师府办事,闲人免进。”
国师府的侍卫挡住了宋娇娇的路。
“雨太大了,我只是想去门头下避雨,等我家人来接我。”
侍卫低头,同小豆丁四目相对,一高一矮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宋娇娇很生气,义庄她是知道的,这里是归属汴京衙门,同国师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不让她躲雨啊?
太霸道了!
这个国师长得虽然好,倒是很讨厌。
她不喜欢。
哼!
侍卫不让开,她就站到侍卫身边,“我站这里不算进义庄吧?”
风向变化的时候,宋娇娇也会跟着变,明显是用高大的侍卫挡雨。
虽然遮不住头顶,但是至少她的脸不用再受风吹雨打,睁得开眼睛,也张得开嘴巴了。
“快马加鞭,骑马的那个叔叔多久能到江川侯府啊?”
“也不知道外公和舅舅们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我不见了,他们一定可着急了。”
“还有表姐……”
她掰着手指把担心的人都念叨一遍,没听到旁边柱子一样的叔叔回应,宋娇娇寂寞地踩水玩。
轻轻踩。
重重踩。
水花越来越高。
“娇娇——”
“大舅舅!”宋娇娇从侍卫的身后探出头来,看着骑马飞奔而来的人,兴奋地扑了出去。
玄天戌右手拉起避风遮在宋娇娇头顶,左手摸着她的胳膊腿,焦急万分,“有没有受伤?是哪个不要命地把你掳走的?告诉舅舅,舅舅灭他满门!”
“是祝真悟。”宋娇娇抱住玄天戌的胳膊吊在上面晃了晃,口齿清楚地道:“表姐要带我去吃好吃的,跑进巷子的时候,我被一只小狗吸引了,就……”
见玄天戌双眼赤红,她连忙道:“不过没事,他绑走我之后,忽然打雷下雨,他们就来这里避雨,然后……”
然后她变成怪物,把他们都&如今祝真悟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这事坚决不能让舅舅知道,不然舅舅定然会害怕她、厌恶她!
不行!
宋娇娇跳下来,将自己埋进大舅舅怀里,“他们好多人被雷劈了,我就、我就跑出来了。”
“害怕了吗?”玄天戌轻轻拍了拍宋娇娇的背,“不怕,舅舅带你回家。”
“玄御史留步。”国师府大管家陈舟跑出来道,“国师有事相询,还请小郡主进院一叙。”
玄天戌危险地眯起眼睛,“义庄是什么吉祥之地吗?他请我们家娇娇,娇娇就要去?池清砚好大的脸!”
“对!”玄烨匆匆赶来,跳下马背过来,伸手就要把宋娇娇抱过去,被玄天戌侧身避开。
“大哥!”
“叫爹也没用!”玄天戌道,“我有披风给娇娇遮雨,你少折腾。”
大哥有披风他也有啊!玄烨不服气地想。
可谁让他是老三呢?
不敢对大哥发火,只能朝国师府的人发了,“国师府能让人骑马去送信,为什么不能直接用马车把娇娇送回去?若是我家娇娇淋雨生病,我就去砸了国师府!”
“说得对!”声如洪钟老侯爷从马车上下来,打开二儿子的手,冷哼道:“池清砚你给老夫滚出来,你让老夫的小乖乖多淋了雨,不给个说法老夫同你没完!”
“外公!”宋娇娇软软地唤着老侯爷,肉乎乎地小手摆了摆,小猫一样,把舅舅们也叫了一边。
玄家几个人立刻熄火,齐齐露出温柔的笑。
池清砚知道玄家阳盛阴衰,偏疼女孩,又护犊子,如今小狼狈淋了雨,玄家父子发火也寻常,他不同他们计较。
他的卜算不会错,那个女人一定在这里出现过。
只是里面的活着的人都受了刺激,问什么都不会回答,他才不得已询问宋娇娇,“义庄中雷电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你可见何人在此施法?”
宋娇娇猴子一样躲到玄天戌身后,手慌脚乱地用披风把自己盖上,闷声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坏蛋要用我祭祀他姐姐,又冲进来好多人,雷电也进来了!”
“惨叫声!还有好多血!我就知道这些!”
池清砚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玄天戌已经一把扯下披风将宋娇娇从头裹到脚抱在怀里,“国师事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玄至澈跟上,轻声道:“我让人准备了手炉和姜汤,还有干净衣服,快带娇娇上马车。”
老侯爷大步跑过去,第一个跳上马车,光明正大地从大儿子手里抢过小乖乖,“马车地方小,挤不下了,都滚都滚。”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叫我爹还是我叫你爹?我咋样轮得到你个小兔崽子?”
看着玄家人吵吵闹闹地离开,池清砚眯起眼睛,道:“将里面活着的和死了的都带回去,关进地牢。将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