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琼英那里呢?
莫看琼英本人一者是女子,二者身形也不高。
可是那剑法,却当真凌厉的紧。
这时候虽然未施展飞石手段,可却也能在与敌将过招二三十之后,放倒一两人。
随着这般战斗的继续,围绕于田虎身旁的将领也越来越少。
待田虎本人反应过来时,立在他身旁的,却仅仅只剩两名将领了。
至于其他将领,则被纷纷砍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看那样子多半是活不了了。
反观赵吉二人呢?
仅仅只是在刚才的打斗当中,身上的盔甲破损了几处而已。
田虎嘴里频频叫苦,心中却也清楚的很,这般拼斗算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如若不然的话,无论是己方将领死光,还是城内的宋军将士们冲杀过来,那自己无疑都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田虎念及于此,便猛地呼喝一声。
待众人诧异之时,就呼地向着后城门那处狂奔而去。
企图利用四处逃窜的人流,掩藏自己的踪迹,进而从此处离开逃出生天。
可他却忘了,琼英那处还有一手飞石的功夫呢。
眼下那琼英,早已恨他入骨。
见田虎本人想以此法逃窜出城,又怎能轻易放过他?
忽地纵身一跃,便使其跃到了一处视线开阔、人流较少的地方。
随即双臂猛的提起,手上立马就多了数颗比鸡蛋略小几分的实心顽石。
可这时候的琼英,却并未着急将手中之顽石仍将出去。
而是用着那般仿若飞鹰一般的犀利眸子,紧紧盯在田虎的身上。
看那样子,就好似在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似得。
而这时候的田虎,却也不知是由于长时间地奔跑累着了,还是心中太过害怕的缘故。
在人群当中,竟无端端的将自己绊了一下。
而这般磕绊,虽未令其应声倒地。
可却也让他在原地摇摆了好久。
而那琼英呢?
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还没等田虎本人调匀气息,继续奔跑起来呢。
琼英便双手齐出,紧接着六枚实心弹丸,就好似生长了眼睛一般。
分别向着田虎那厮的眼睛、喉咙、胸前、双臂以及膝盖那处,带着阵阵尖啸飞速而去。
由于田虎当下,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故而对那般异响也十分敏感,忽然听得那般尖啸飞速而来。
心中急颤的同时,却也循声望了过去。
见数颗黑黝黝的,比鸡蛋也小不了几分的浑圆石子,这会儿就一股脑地向他打将过来。
虽然还未曾近身,但单凭那般尖锐的破空声,田虎心中便已然了解那些暗器的势头当真极强。
若不慎被其打中的话,轻者骨断筋折,重者说不好当即就会殒命于此。
当这个念头,陡然出现在田虎脑中的时候,径直就被吓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忽地惨呼一声,便欲将身体放倒,妄想以此躲过那一片的飞石攻击。
却说田虎这厮,莫看早已称王称霸,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那身的功夫却一直未曾落下。
也正是因为有了如此基础,方才能在这般关键时刻,保得了一条命在。
田虎飞速屈身向下之时,却也接连让他避过了打向眼睛的、喉咙的几块飞石。
可是打向其胸腹的、打向其膝盖,却没被他尽数躲过去。
此时那数颗飞石,便好似一颗颗小型炮弹一般,连珠炮似的重重击打在了田虎的身上。
每中一记,都将他打的身躯剧震不断,口中惨呼不止。
待田虎堪堪摔倒在地之时,再想爬将起来,却发现已然不能了。
无论是胸口还是腰腹那里,都好似被人的刀剑扎进去了一般。
那般痛彻骨髓的疼痛,很快就让田虎本人失去了奔跑能力。
这会儿,便只能茫然无措的趴在那处,举目四望着。
妄想在人群当中搜寻到一个旧部来,帮他一把。
可是当下无论田虎望向哪处,皆是一些逃难的百姓们、已然被宋军吓破了胆子的逃兵们。
哪怕有些将领仍旧活着,被田虎本人叫到了却也好似根本听不见一般,就只顾着癫狂跑路了。
田虎连连叫了数声之后,竟未有一人搭理他。
不由得心中,也绝望了起来。
而这时的琼英,却早已提着手中长剑,缓步来到了田虎面前:
“田虎恶贼,想当初你残杀我父之时,又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那田虎一看大家逃跑无望,而面前所对之人,又是与他有着杀父大仇的琼英。
心中也知道,无论再怎么求饶都免不了一死了。
于是当下,竟也极其罕见的硬气起来。
无论面目之上的笑容,还是口中之言语皆癫狂至极:
“哈哈哈……”
“想当初,就是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方才让你这狗……”
琼英一听这些便知晓,田虎那厮在此之后的言语,绝不是什么好话。
故而就连让他把这些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
匆匆提起手中刀剑,便径直将田虎那厮的脑袋,齐根削了下来。
那般势头,当真迅捷凌厉的很。
甚至都把立在远处的赵吉,都给吓了一跳。
赵吉一看此事已毕,于是便想走将上去安慰琼英一番。
可却在此时,竟见琼英居然又对着田虎的头颅,将手中宝剑提了起来。
看那架势,分明就是想将田虎之头颅砍做数瓣,用以泄愤似的。
若按照本心来讲,此事当真用不着赵吉本人插手。
只需静静的站在那里,兀自等待着琼英本人,将心中这么多年所积攒下来的怨恨,在田虎的尸身上尽数发泄出来也就是了。
可此时的赵吉,明显就比琼英想的更多了些。
所以这会儿,一看琼英本人将手中宝剑再次提了起来,顿时便冲上前去拦在了琼英面前。
琼英愣住了。
因为在此之前,她可万万没想到赵吉竟会在这时候拦住她。
琼英紧握长剑的那只手,也在此时出现了微微颤抖。
而那面目之上,除了极为不解的神色外,更多了几丝恼怒之意:
“你这厮却是想作甚?”
“我要拿田虎此人的尸身发泄,又与你何干?”
赵吉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与这厮冤仇颇深,原本来说无论怎么做,我都是不该拦你的。”
“可当下这事,你能等一会儿吗?”
琼英秀眉一挑:
“却是为何?”
赵吉刚想解释这般因果缘由,可是却用眼角的余光,撇到了此处的闲杂人等越聚越多。
心中一动,便立马拽着琼英的胳膊,提着田虎的尸首,向着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大踏步地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