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赵思娜咽了咽口水，“是谁？你是谁？”
她一边问着，一边狠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很痛，这不是梦，是现实。
但好像还不够，赵思娜四处看了看，突然直直的往墙壁上撞去，一下又一下，都用了狠劲，额头那一块很快就出现了淤青。
紧接着，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
陆泽淡漠的的看着赵思娜的举动，目光里只有厌恶和憎恶。
许安眠也好，江清蕊也好，都差点死在她手里！
“这是现实，不要再用自虐的方式，试图来逃避。”陆泽说，“赵思娜，有一个词语叫做恶贯满盈。而你，该用血和命，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现实，是现实啊……”赵思娜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笔直的指着江清蕊，“那，她究竟是谁！她不可能是许安眠！”
“她为什么不能是许安眠。”
赵思娜的眼睛里，散发出奇异般的光彩，慢慢的又全部湮灭：“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
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思娜，”江清蕊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没有死，你很失望吧。”
赵思娜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快步的走到江清蕊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给看穿。
好一会儿，她的嘴唇直哆嗦：“你怎么逃出来的……门窗都锁死了，又在楼上，你为什么会这么幸运，还能捡回一条命？”
“保镖营是不养废物的。虽然被重重困住，我撞破窗户，从楼上跳了下去，千难万险的才活了下来。”
“那么大的火都烧不死你，跳楼也没有要你的命……现在，车祸坠江你都能够活下去！”赵思娜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许安眠，你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如此的福大命大！”
这是赵思娜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许安眠还活着，江清蕊就是许安眠。
她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两次啊……两次，我都没有能够成功的除掉你。许安眠，我是你的手下败将，我输得这么凄惨啊！”
“你让我明白，我就是一个废物，做什么都无法成功吗？得不到陆泽，杀不死你，搭进去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最后落得一个这么凄惨的下场……”
“我和你斗了一辈子，我以为，我是稳赢的那一个。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笑到最后的人，却是你许安眠啊！”
赵思娜已经疯癫了。
巨大的刺激冲击着她的神经，双重打击下，她根本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江清蕊怜悯的看着她。
恨赵思娜吗？是恨的。
但她们曾经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交过心，说好要当一辈子的闺蜜。
江清蕊不愿意再继续待下去，转身往外走。
到今天这个地步，事已至此，善恶终有报。
“许安眠……”赵思娜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绝望，“我也没什么话好对你说的，我知道自己的手上，沾满了你的鲜血。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对吧。”
江清蕊脚步一顿：“是，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曾经考虑过，在我和阿泽的婚礼上，一定要让你来当伴娘，我的捧花，也一定要交到你的手里，祝愿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真命天子。”
江清蕊的背影有些僵硬。
“可是，阿泽却爱上了你……”赵思娜凄凉的笑了，“他怎么能爱上你，我又怎么容得下你。”
一片静谧。
随后，江清蕊回答：“赵思娜，你和陆泽，是我唯一付出过真心去对待的人。可是，你们，都负了我。”
一个，她忠心耿耿的跟随。
一个，她当成闺蜜倾心相待。
“他没有负你。”赵思娜说，“他一直都爱你。”
江清蕊下意识的反驳：“你刚刚也明白了，他对我的爱是怎样的。你怎么……还能说这种话来。”
“那是因为你并不清楚，许安眠死后和江清蕊回归的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事。大火后他为你发狂发病，终日消沉，差点没挺过来。是司墨日日夜夜的守着他，随时准备为他治疗，注射镇静剂，持续了好几个月，他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江清蕊垂眼。
这些事，没有人跟她提起过。
但没想到，会从赵思娜的嘴里得知。
“后来，你以江清蕊的身份回来，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直接把你娶回了家，当他的陆太太。”赵思娜长叹一声，“他说过要娶我，可是又说，陆家改变主意不同意了。”
“其实，我很清楚，阿泽完全可以娶我，这些，不过是他的推脱、借口。但我只有等，没有别的办法。他在骗我，我也开始骗自己，会有那一天的。因为，除了我，他也不会再娶别人。”
“没想到，你顶着这张脸回来，阿泽就可以不顾一切，力排众议，直接和你领证结婚。你的江家，是陆家毁了的！这难道不是更强更艰难的阻碍？可是许安眠，为了你，他铲平了。你告诉我，他怎么负了你？”
江清蕊微微仰头，阻止眼睛里的那点泪意。
“思娜，如果你是我，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那些事情，你觉得你感受到的，是此生不相负的爱情吗？”
赵思娜反问道：“许安眠，那你换一下，如果你是我，你又感受到了什么？”
“陆泽没有爱过你。”
“是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过他的爱。可你呢？你两次，都得到了。”
江清蕊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从外面照进来一束一束的光线，刺痛她的眼。
她没有再说什么，抬脚往外走去。
赵思娜的声音，幽幽淡淡的从身后传来——
“许安眠，他爱上了你两次。而我，两次都比他先明白，他是真的爱你，对你用情至深。你是他在保镖营的下属时，我就看出来，他对你那份隐藏的爱意。所以，我动手了，我要你死。”
“你是他的陆太太时，即使他口口声声说，他会两年后跟你离婚，但我还是看穿了，他不敢承认的爱情。所以，我还是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