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他们决定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却苟延残喘,寄人篱下的活到了现在……”
眼泪缓缓流下。
泪水划过脸上的伤口,和着血,如同撒了盐一般的疼。
“向舒意!你能够活到现在,都亏了我们向家!”向父在远处,大声的吼叫着,“你现在说出口的每一句话,你都要斟酌!你别忘记你来傅家别墅的目的是什么!”
傅寒君看也不看向父那边,只说了一句:“真吵。”
马上,保镖就把向父的嘴给封住了。
“唔唔唔!唔唔!”向父彻底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安静一点。”傅寒君又发话,“影响到我听向舒意说话了。”
保镖“啪啪”两耳光扇过去。
向父老实了。
因为,他再挑战傅寒君的底线,就不会是挨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可是……他就这么看着向舒意说下去吗?
向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摇头。
但是,没有用了。
向舒意擦了擦眼泪,撑着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丝意识,坐了起来。
“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她说,“就是将我的所作所为,全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毫无隐瞒。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谁是我的帮凶,我都会说。”
“等我说完之后,要杀要剐,是生是死,我都接受这个结果,我都认。”
“我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半句,只是陈述事情的经过。”向舒意深吸了一口气,“是非过错,傅总,你自己判断吧。”
他如此的聪明睿智,管理着傅氏集团,肯定能够分辨。
反正,向舒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她留在向家,是一死。
来傅家别墅,还是一死。
横竖都是一种结果,那就坦然些,接受吧。
傅寒君微微点头:“说。”
他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仿佛在听书似的。
傅寒君就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往那一坐,就自有气势,浑然天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上位者的尊贵。
向舒意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不说,傅总,你的心里应该也有数了。以我推姜亦欢下水为界限,往前了说,我在酒吧当服务员,被人调戏那一次,是一场设计。”
“那个客人,是演员,他不是真的调戏我,而是要配合我演这么一出戏。人是向励找来的,他想借此破坏你和姜亦欢的感情,让我更能接近你。”
傅寒君扬眉。
那个时候的事情,居然也是假的。
“还有我被人下药,艰难逃出来,差点失身……也是假的。是我自己吃了药,往你怀里钻,想趁着这个机会,投怀送抱。就算你没有真的要了我,但是被姜亦欢看见了,你们也会产生矛盾。”
向舒意呵了一声:“可惜,这次也没有成功。我无论怎样,都介入不了你们。”
“推姜亦欢下水之后,我更加的变本加厉,胆子也大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都这样对姜亦欢了,也没有受到过分严厉的惩罚,只是叫我快些出国留学。现在我才知道,只是不想追究我。”
傅寒君冷笑一声,眼里泛起了杀意。
从轻到重,从试探到实施,向舒意倒是挺会步步递进的。
“不必这样看我,”向舒意说,“我没有这个本事,都是向励在背后出谋划策。他负责规划,我负责实施。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他比我还着急。他也比我阴狠多了,就是从他开始帮我,我才变本加厉的。”
“包括……掉包姜亦欢的检查结果,也是向励的主意。”
向舒意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我无意间撞见了姜亦欢在医院肠胃科,就告诉了向励。一番商量之后,他就开始行动了。而这一次,格外的顺利,也如他所愿,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如果他没有要我的话,其实,他也许不会被牵扯进来,因为证据不足。他身上所有的指控,都是我一张嘴罢了,他可以说我污蔑他。可惜啊,谁叫他色迷心窍。”
向舒意缓缓的抬眼,看向傅寒君,看着这个她努力挣扎,用尽手段,却永远无法得到的男人。
“傅总,你会觉得……我很脏吗?”
她的第一次,没了,被向励强占。
而那是她留给他的。
她也只被向励占有过,她……她应该不脏的。
看见此时此刻的向舒意,眼里还有对傅寒君的爱意,姜亦欢在心里暗暗的长叹了口气。
爱错了人,用错了办法。
爱傅寒君这样的男人,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
他也爱她。
否则的话,这就是一个死局。
如果傅寒君不爱姜亦欢,姜亦欢想,她的下场,也不会比向舒意好过到哪里去。
客厅里静悄悄的。
向舒意期盼的等着傅寒君的回答。
好像,这个答案这比她的生死,更为重要。
只听见傅寒君说道:“你脏不脏,跟我有什么关系?”
向舒意的心,一瞬间冰封了。
她以为他的回答,是脏,或者不脏。
不管是哪个答案,她都接受了。
因为傅寒君从未爱过她,她知道的。
可是再怎么样,向舒意都没有想到,傅寒君会说……
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啊,她在期盼什么呢,她又在等待什么呢。
在傅寒君的眼里,她连蝼蚁不如。
他恨她啊,不,不能说是恨,他简直是恶心她。
“我,我……”向舒意张了张嘴,“我知道了。”
再多的苦,她也只能在此刻自己咽下去。
“可是,”她又补充道,依然还是非常的不甘心,“我不脏的,傅总。是向励强行,不是我自愿,也不是我勾引……我没有那么的下贱,也没有如此的水性杨花,都是他……”
“好了。”傅寒君打断她,“这件事不重要。”
她脏不脏,是不是自愿,他根本一句都不想听。
向舒意死咬着唇,咬出血来,嘴里都是血腥味。
不过,她脸上都是血,下唇的这点血根本不算什么,压根看不出来。
“重要的,”向舒意说,“我不是那样的女人,不是可以随意出卖自己的身体,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