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舒意看着她。
“更没有让他出手处理掉你。”姜亦欢继续说道，“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
只要她一句话，或者表达出不满，傅寒君一定会顺着她的心意。
可是，她没有。
她总希望向舒意能够早日回头，回头是岸。
否则的话，姜亦欢想要除掉向舒意……简直轻而易举。
哪里能够让向舒意蹦跶这么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又渗人的笑声响起，向舒意双手撑着地面，支撑着自己的破败不堪的身体。
从头到尾，她就是一个小丑。
“原来，出国留学是我最后的机会，”向舒意边笑边流下了眼泪，“只要当时我答应了，去安排好的学校进修，学习，拿到学位，我就可以彻底的摆脱向家的掌控。我可以留在那个国家，找一份工作。”
“那里没有人认识我，那里没有人在乎我是谁。我可以自己给自己塑造一个新的身份，重新过想亲手缔造的人生。而我却拒绝了，我想留在江城……”
“我当时，到底是怎样的鬼迷心窍啊！”
她一心只想着取代姜亦欢，在向励的帮助和怂恿下，彻底的迷失了自我。
如今，苦海无边，回不去了。
“你不想留学，还算不上鬼迷心窍。”姜亦欢回答，“推我下水，才是你真正黑化的开始！”
向舒意一怔。
游艇，江边，深不见底的水，溅起的水花……
一幕幕如同电影，在她面前回放。
“是。”向舒意承认了，“是我干的。为此，我也付出了代价。”
傅寒君淡淡道：“你那叫代价吗？只是叫教训罢了。”
“可是，”向舒意说，“主意，是向励给我出的。”
久久沉默的向父，听到这句话，立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这话可不能乱说！
向舒意怎么发疯都行，但牵扯到向励，她话一出口，都是要三思的！
向舒意却像是没听到向父的警告，继续说了下去：“我背后的那个人，就是向励。”
“舒意！”
向父终于是忍不住了，厉声喝止她。
向舒意看也没看他一眼：“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多的事。主意也好，行动也罢，都是向励在出谋划策，一步步的走向终点，手把手的教我。”
“我以为我就快要到终点了，我以为终点，是我留在傅总的身边，成为傅总的女人。却没想到，向励闯进我的房间，强行要了我。”
“他不仅要帮助我到傅总身边，助向家步步高升，繁荣昌盛。他还要我的第一次，早就想好了，在临近胜利的时候，先品尝我的滋味……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向父又惊又怒，快步的走到她身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快闭嘴！闭嘴啊！”
向舒意面无表情。
她转头，呲牙朝向父一笑。
满脸的血，配上这个渗人的笑，向父吓得差点没站稳。
他隐约察觉到……
向舒意不是来揽下责任的，是来说出全部事实的！
她要拉向家下水，垫背！
意识到这一点，向父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如同在冰天雪地里，被泼了一盆冷水。
心都凉透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此时他的任何一个决定，向舒意的任何一句话，都能让向家万劫不复！
“别说了，你快住嘴，你已经是一个神经病了，只有神经病才会自己毁容，疯疯癫癫的，满口胡言……”向父用力的推着她，“出去，走！别留在这里，惊扰到了傅总和傅太太！”
他试图将向舒意赶走。
向舒意也没有力气抵抗他，整个人十分麻木，踉跄几步，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脸先着地。
地毯上蹭了一抹血。
伤口沾了灰尘，摩擦，更疼更难受了。
她“嘶”了一声。
向父见她摔倒，不仅没有扶她，反而拽着她的胳膊，就想要往外走。
“滚啊，还赖在这里，你都说了那么多了，也发完疯了，不能再让你……”
他用力的拽着，向舒意的手臂摇摇晃晃，虚浮无力，像是脱臼了似的。
傅寒君出声制止：“滚回去。”
“傅总……”
“我叫你，滚回去。”
傅寒君语气淡淡的，眼神却是相当的逼仄，充满着霸气。
向父咬咬牙，还是没听他的。
先把向舒意赶走，才是正事！
这个小贱人，本以为她是来帮向家的，结果是来害惨向家！
白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一头白眼狼！
见状，傅寒君也不出声了。
向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是吧？行，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本来，向父跟这件事是无关的，傅寒君还是有一说一，不牵扯无辜。
他理解向父护子心切，但绝对不接受，向父想混淆视听！
向父死命的想要将向舒意拉走，刚走了几步，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
“放手。”
向父左右看了两眼，暗叫不妙。
保镖也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将他带到一边，将他和向舒意隔绝开来。
然后，保镖再将向舒意扶回傅寒君和姜亦欢面前，端端正正的让她跪好。
不过向舒意已经无法跪直身体了，她没力气，眼前发黑。
大雪里站了一夜，又划伤了脸流了那么多血，还被向父在地上拖拽，她整个人已经是半昏死的状态了。
全凭一口气撑着。
向舒意倒在地上，眼睛半睁半闭，随时都可能昏死过去。
姜亦欢小声的问了一句：“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死不了。”
“要是真死了呢？”
“那也是她自杀，”傅寒君回答，“跟任何人都无关。”
是她自己要站在大雪里，是她自己握刀划伤脸。
与他人何干。
“是啊……”向舒意应道，“我就是一条贱命，跟任何人都无法建立起亲密关系。亲情也好，友情也罢，我都没有拥有过。我上的学校，大家都知道我是收养的，非常看不起我，排挤我孤立我。至于爱情……我更是从来没有体会过，也不敢奢望。”
“从小，我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为什么生下我，却又不要我，干脆一开始就别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