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这么一走了之,你的家人那边……你要不要交代一下?”
家人?
姜亦欢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呢。
父母离婚,父亲娶了后妈,有了后妈就等于有了后爸。
亲妈呢?
一去不复返,再无消息。
这个偌大的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哦不对,现在,她有两个孩子。
孩子是姜亦欢的命,是她的血缘是她的亲情更是她的生命延续!
“既然是意外起火,有什么好交代的呢。”姜亦欢回答,“免得落下把柄,让人起了疑。”
“你对姜家,是一点留恋都没有啊。”
“我对江城的所有,都没有任何留恋。”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她,又有些自责,毕竟姜亦欢过的这么惨,傅家有很大的责任。
“那这几天,你好好的处理一下,该做的就去做了,免得留下遗憾。”傅老夫人叮嘱道,“还有时间。到时候走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好。时间定在哪天呢?”
傅老夫人反问:“你希望在哪天。”
姜亦欢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越快越好。”
“那就后天,周五。”
“可以。”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看起来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可其实……
暗潮涌动啊。
傅老夫人也没有再停留,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
“老夫人您再坐坐,喝杯茶。”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
走到门口,傅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看着她:“姜亦欢,是你坚持要假死离开的。那么,就别回头,也没有让你回头的机会了。”
她扬起唇角:“永不后悔。”
目送着傅老夫人的车辆驶离,姜亦欢的心,反而渐渐安定。
后天。
定了。
她苦难的日子的尽头,就在后天了。
一切都将结束。
一切又都将开始。
置之死地而后生。
姜亦欢并不想用这种永别的方式,可是,傅寒君不放手。
她也是无奈之举。
这一座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终于是要再也不见了。
姜亦欢收回目光,正要转身回别墅里的时候,只见大门缓缓开启,又一辆车驶入。
这是谁来了?
姜亦欢看向车牌,很熟悉,这是傅寒君名下的车。
他回来了?
不可能吧……他才去公司不久啊!
傅寒君突然回来干什么?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偏厅里,有窃听器?有监控?他听到了她和傅老夫人的对话?
这一刻,姜亦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应对办法!
要是傅寒君发现了,那就彻底完了!
姜亦欢几乎呆滞的看着那辆车驶过来,眼睛都忘记要眨了。
“亦欢!”
车门打开,谢清婉脚步轻快,语气更是轻松,清脆的音色回荡在耳边。
“是我呀。”谢清婉走过来,“你怎么傻了?发什么呆?”
姜亦欢这才眨了眨眼,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太过紧张,她的后背都出了一层汗,黏糊糊的。
不是傅寒君,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自己吓自己。
“手怎么这么凉啊……”谢清婉无意中碰了碰她的指尖,“身体还没养好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说着,谢清婉凑到她耳边:“孩子一切都好吧?”
姜亦欢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
姜亦欢看向她:“你怎么来了?而且……这车是傅寒君的吧。”
“他派司机送我来的,当然是他的车了。”谢清婉耸耸肩,“他还放了我一天假,让我特意陪你吃喝玩乐!”
“啊?!”
傅寒君在搞什么名堂?
“怎么,你不开心吗?傅寒君说,他的黑卡都在你这里,随便刷。就他的卡的额度,你把整座商场大楼买下来,这卡都不会刷爆!”
谢清婉得意的笑:“所以亦欢,今天的所有开销呢,就由你来买单。傅寒君的钱哎,多的没地方花,不花白不花,千万别给他省!”
姜亦欢很不理解:“他抽疯了吗?”
“你就当他抽疯吧。”谢清婉回答,“机会难得,你的身体允许吧?”
她还是担心姜亦欢的孕肚。
孕妇是必须要小心谨慎的照顾着,不能出差错。
“我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姜亦欢回答,“没什么事。”
“那你怎么不回公司啊。”
“我……”
她还怎么回。
她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好了好了,边走边聊。”谢清婉有些迫不及待,“先去商场血拼,买买买!”
姜亦欢就这么被谢清婉给拽走了。
江城最大最豪华的商场,位于市中心,相当的繁华热闹。
谢清婉挽着姜亦欢的手在前面逛,后面,司机和许安眠都在不远处跟着。
只是,姜亦欢没什么心思,谢清婉倒是兴致勃勃的。
“你看看这个牌子的护肤品,又贵又好用。”
“这条手链挺适合你的啊。”
“买几个包包?当季款都拿下。”
“那边有香水专柜,走走走,去看看。”
姜亦欢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刷卡,输密码,没一会儿手里就拎着一大堆了。
“来,给我,”谢清婉接过,朝着身后说道,“送到车上去,拿不下了。”
司机一听,麻溜的快步走过来:“是。”
“你看,又可以继续买了。”
谢清婉挽着姜亦欢的手,进入了一家珠宝店。
珠宝店是一对一专人服务,店内都是透明的玻璃,里面外面都能一眼就看到。
所以,许安眠没有跟进来,而是在门口一侧等候着。
司机还没回来。
姜亦欢四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装作随意的翻着店员递过来的杂志新款:“清婉。”
“嗯?怎么啦?是不是喜欢这个?还有很多款呢。”
“趁着这个时候没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先别挑珠宝了。”
谢清婉这才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姜亦欢尽量的表现得很自然,眼睛盯着杂志,时不时的翻一页,声音却很小很小:“我要走了,不回来了。”
一片安静。
谢清婉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怎么走?”她问,“你一个人怎么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