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在说什么,许安眠始终没有一丝表情。
像个……面瘫。
姜亦欢第一次见到这么冷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刚看过去,许安眠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立刻侧头和她的视线对上,然后客气的点头。
这侦查力……一般人根本比不上!
傅寒君淡淡道:“你去和她过两招。”
陆泽指了指自己:“我?”
“是,吹得再天花乱坠都没有用,我要看实战。”
傅寒君必须确保许安眠的能力,才能放心的将姜亦欢交给她保护!
“行行行。”陆泽一边起身,一边挽起袖子,“居然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别看陆泽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真一出手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来他是有些身手的!
他出拳出招的时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许安眠更是游刃有余的应对着!
“好了,点到为止。”陆泽收回手,“放心吧,保护你的小娇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许安眠也开口道:“我将以我最大的努力,负责傅太太的安全。”
声音也是清脆的,咬字清晰绝不含糊。
姜亦欢对这种很飒的女生……没有抵抗力。
好酷!
可是一想到,这是傅寒君安排给她的保镖,她不能要!
所以,姜亦欢蹙了蹙眉:“女保镖?保护我?”
“是的。”傅寒君放缓声音,“我不能再让你出事了。”
陆泽连连附和道:“对对,你可是他的命啊。他早就吩咐我去寻一位各方面都合适的女保镖了,这不,我今天才慎重的挑选出来。可不是他临时起意啊,是早有决定!”
“我不需要。”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整个客厅都陷入了寂静。
姜亦欢又说了一遍:“我不需要。”
其实她第一眼看见许安眠的时候,还是很有眼缘的,有点像她第一次看见谢清婉的时候。
但……
这是傅寒君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如果姜亦欢接受了许安眠,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行程,全部都在许安眠的监视之中!
她还怎么逃?
退一步来说,就算姜亦欢避开了许安眠成功的离开了江城,那么……许安眠身为她的随身保镖,却没有掌握她的行踪,傅寒君会如何大怒,如何怪罪许安眠?
姜亦欢不能连累许安眠,这是一个无辜的人,不能被牵扯进来。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不接受!
气氛一下子降温,凝固,冷意嗖嗖。
“那个……”陆泽试图缓和缓和,“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没有别的意思。男保镖不细心也不方便,许安眠正好!你要是无聊,你们两个女生还能有共同话题!”
傅寒君眉眼微沉。
“傅涛和傅嘉文已经认罪伏法,不会再掀起任何风浪了,我很安全。”姜亦欢说,“没人会再伤害我,会伤害我的人……”
她看了身旁的傅寒君一眼。
这意思很明显,能伤她的人,就是傅寒君罢了。
怎么防傅寒君?
防不住的。
陆泽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哪里是外人能够解决的。
他就是负责将许安眠从一众人等里挑选出来,然后送到姜亦欢的身边,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其他的……
咳咳咳,傅寒君自己看着办吧!
姜亦欢不接受,可不关他的事啊!
沉寂了好几分钟,傅寒君才浅淡开口:“你确定不要许安眠?任何保镖都不要?”
“我确定。”她回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没想到,傅寒君也同意得很痛快:“好,如你所愿。”
这让姜亦欢还怔了怔。
傅寒君这么爽快?不像他的性格啊!
以他的脾性,肯定会将许安眠强塞给她,还要打着“为她好”的幌子!
姜亦欢都做好了和他抗争到底的准备!
结果……
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拒绝了?
姜亦欢有些不解。
“啊?”陆泽倒是懵了,“这不就是退货么?我辛辛苦苦挑选培养,费了一大番功夫……就这?就这?”
傅寒君淡淡的看了许安眠一眼:“你的表现没有让你的主人满意,那么,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许安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心一蹙,但很快展开抚平:“明白,傅总。”
“出去吧。”
“是。”
许安眠果断的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她转身的那一瞬,姜亦欢看见了她嘴角的苦涩笑容。
很浅很浅,可姜亦欢还是发现了。
她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许安眠,等等。”
许安眠停下脚步,客气恭敬的问道:“傅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傅寒君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姜亦欢问道,“我没有接受你,你会面临什么?”
许安眠沉默不语。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这是她在进入保镖训练营就接受过的培训。
保镖的职责,永远是只做不说!服从就行!
姜亦欢又看向傅寒君。
“没什么,”傅寒君语气随意,“和你无关,小欢。”
姜亦欢咬咬唇,盯着陆泽:“他们都不说,你说!”
“这……”
“说!”
“行吧,”陆泽耸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许安眠会从保镖名册里除名,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她失业了,被炒鱿鱼了。”
姜亦欢追问:“还有呢?”
“没了啊,”陆泽说,“还能把她怎么样吗?哦对了,保镖营是自愿加入的,里面所有的人,以前要么是流落街头,要么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他们只会打架搏斗,没有其他任何谋生的本领。”
“还有就是,被傅寒君赶走的保镖,江城没有雇主会再雇佣。所以,许安眠她……”
陆泽适时的停了下来。
不用他再说,姜亦欢也应该懂了吧。
傅寒君这一招是真的狠,不动声色的威胁着姜亦欢,出了杀招却还丝毫不见血!
姜亦欢向来善良又心软,肯定不愿意看见许安眠落到那个境地啊!
陆泽真是佩服,佩服啊。
要是傅寒君哄女人也有这种手段就好了!
“傅寒君!”姜亦欢攥紧了掌心,“我不要许安眠,是我的事,你惩罚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