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厉擎苍病了

厉天行见刘印蓉答应,嘴角扯出一丝满足的笑容——他虽然不爱这个女人,但既然他对她有愧,陆亦双目前也没找到,那他就先养着她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时光流淌得很快,一转眼,两年半就这么过去了。

这两年半来,国仁医院发展得很快,已经成为了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大型综合性医院,为世界医疗行业贡献了很多杰出成果,也带动着国仁医疗股份有限公司飞速发展,脱离国仁医院单独上市。可时年三十岁的厉擎苍,在外界看来就是一个迷。他身上光环无数,在世界医疗行业里都属于凤毛麟角的传奇人物;多少国际大牌媒体想要采访他,给他做专栏,他却很少接受,甚至几乎不跟外界接触,

外面鲜有人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外界都以为,他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为人自然会比较自负;却没人知道,那是因为他病了,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那些事了。当初,陆亦双在美国消失后,他就把国仁医院的所有事务都推给了副院长,亲自在美国找了她整整一年。有好几次,他都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可她却一直在刻意地躲着他,宁可自己颠沛流离,也不肯跟

他见一面。

他在美国做事本就不方便,再加上他也不愿意,也心疼她为了躲他而流离失所,辗转漂流,就逐渐放慢了找她的步伐。

直到一年后,有些心灰意冷的他回国,发现国仁医院无论是医疗成果,还是年产值都比去年大幅下滑,员工从高层到低层均是萎靡不振,甚至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而相比之下,厉天行的天行医疗却得到了迅猛发展;不仅迅速上市,还在世界上好几个大国建立了分部,成为了跨国公司,也开始有了挤占国仁医疗股份有限公司市场份额的迹象。

回国的那一天,厉擎苍被盛怒之下的刘芝蓉揪到了墓园。

刘芝蓉在厉权的墓碑下哭得死去活来,并大声质问厉擎苍,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沉沦,任由国仁医院衰败下去,承受着周围众多医疗企业的虎视眈眈,他于心何忍?如果他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五年,国仁医院的市场份额就会被其他医疗企业挤占个七七八八;厉权生前,就把国仁医院这家族事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要是国仁医院垮了,他又怎么能对得起厉权

厉家的长辈们也都来了,一起给刘芝蓉帮腔。在这一番迎头痛击之下,厉擎苍终于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开始振作起来,紧抓国仁医院和国仁医疗。厉擎苍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找不到陆亦双的焦急,他们过去那美好的点点滴滴,都像是一杯杯毒药般,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不给他一点喘气的机会。因此,他只能转移注意力,把所有

时间和经历都放在事业上,废寝忘食地工作。

一年半过去,国仁医院非但彻底摆脱了危机,把之前被抢的市场份额都抢了回来,还得到了更大发展。

然后,厉擎苍就逐渐患上了最严重的失眠症。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最严重的一次,甚至整整三天三夜都没能合眼。国内外各种精神科的专家,大腕们都给他进行过一次又一次的会诊,却仍然不能对他的病情有丝毫帮助。

最后,专家们甚至断言,如果他的病情还得不到控制,继续以这种超负荷的方式消耗生命,那他最多活不过两年。

此刻正值傍晚,在意浩亨的诊室内。

“放松,再放松……想象你现在正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意浩亨一边卖力地给躺在病床上的厉擎苍催眠,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期待着这次能有效果。

可整整两个小时过后,屏幕上显示厉擎苍的脑电波依然很活跃,表示这次催眠还是失败了。“哎!”意浩亨叹了口气,麻利地拔掉了厉擎苍头上的仪器,语气显得忧心忡忡,“擎苍,我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催眠失败了,你也太打击我了……你的病这么严重,我差不多都束手无策了,这该怎么办啊…

…”

可病床上的厉擎苍,却显得淡定很多。他立即下床,拿过白大褂就扣好,语气沉稳:“睡不着就不睡。你不用担心,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你现在是还感觉不到异常,”意浩亨说,“可很快,你就会出现神经衰弱,精神恍惚的症状;影响大脑思维,免疫力进一步下降,患上各种疾病,最后……”

到这里,意浩亨说不下去了。这也是上次专家们会诊下来,说他的病情如果得不到控制,最多活不过两年的原因。

厉擎苍虽然不是精神科医生,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医学常识?他也知道自己对于周围人的重要性,他不能垮,他也在积极治疗;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收效甚微。

对于死亡,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恐惧。生命对于他而言,已经变成了一部枯燥乏味的黑白电影,让他提不起一点兴趣;所以无论是给他什么样的结局,他都能够接受。

“擎苍,其实我知道,你的病不是器质性的,你的病因在心里。”意浩亨说,“是不是到现在,你还在想着她?”

蓦地被戳中了心事,厉擎苍整个人都微微颤了颤。

不知何时,深深的思念已经成为了一剂渗透性极强的毒药,慢慢渗透进他的每一个细胞里,让他无所抗拒,也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这样的煎熬。而且,每每想到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认为是他把陆氏医疗,把她的父母,她的家庭害成这个样子的;认为他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就是为了报复她,折磨她;她还对他充满了各种各样深刻的误解,才会这样四处躲着他,他的心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