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昭皱着眉，脸色凝重：“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这几日不许吃饭不许睡觉，对于外界的事儿我们完全不知道。”
听他这样说，清欢有些犹豫地瞧了如意一眼，像是有话要说。
如意扫了一眼彦昭面无血色的脸，道：“清欢带着彦昭下去休息吧，这几天也累得狠了，有什么事儿等休息好了再说。”
彦昭嗯了一声：“其实我多少睡了几个时辰，督公倒是被人死死盯着，眼皮子都没合一下。”
说完，便帮扶着清欢往外走。
如意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她垂眸看着地面上被风吹落的树叶，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屋内唐九离正在酣睡，如意吩咐几个人在门口守着，不准他人靠近，然后自己则是走出了院子。
目前皇帝去世的消息已经慢慢传了出来，虽然大年夜里众人被关在宫里几日，但并没有传递出来其他的消息。
也就是说，目前还未查出皇帝的死因，或者说还没抓到凶手。
如意思忖着，便来到前厅，清欢去照顾彦昭，那如意便随意招手唤来个小丫鬟，让她去吩咐套马车。
她要去柳府。
如今，整个京城之中，她只有去柳府试试，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刚坐上马车准备出发，就听到
表哥？
如意顿了顿，自己正想着要去呢，怎么表哥反倒是先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倒是省得自己跑了。
如意赶忙跳下马车来，就见宋雨安跟柳少元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表哥，表嫂，你们怎么来了？”
如意一转头就瞧见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手里拿满了箱子篮子，里面放着的都是过年走亲戚要用到的物件。
若是没有皇帝去世这件事，今儿可是大年初三，正是亲戚之间你来我往的日子。
宋雨安含笑看着她，上前走了几步，拉住了如意的手：“婆母放心不下你，让我们过来瞧瞧。”
她指着柳少元：“你表哥也是，一大早就说要来看你。”
柳少元脸色深沉，他比宋雨安想的要多一点，眼神中满是关心的瞧着如意：“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吧。”
如意点头，站在大街上终究不是说话的地儿。
如意带着几人径直去了师父的院子里，先前他们不知道蛊王来了京城，既然今日碰上了，自然要先去拜见长辈。
蛊王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不聋眼不花，对外面的事情知道得也是一清二楚。
不过如意不想说，他却也不会多嘴去问，只专心下着自己的棋。
见如意带着一男一女走进门，他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头看了过去。
“师父，这位是我表哥柳少元，这是表嫂宋雨安，表哥表嫂，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师父。”
如意为两方的人做着介绍，蛊王满脸笑意走上前，客气地跟两人寒暄。
“早就听说如意在京城有亲人，这些年也多亏了你们悉心照顾她，不然这丫头的日子只怕更加艰难。”
说完还长长叹了口气。
柳少元也听如意经常提起来她还认了个师父，只是没想到这师父的年纪会这样大，不过精神头倒是不错。
“如意是我的亲人，我们照顾她自然是责无旁贷，您老人家客气了。”
蛊王哈哈一笑，他见了柳少元便心生好感，一把拉着要他陪自己下棋。
如意无奈一笑，挽住宋雨安的手就去了偏厅。
待只剩下姑嫂二人时，如意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她握着宋雨安的手，紧紧盯住她：“雨安，你可知宫里出了何事？”
虽然柳少元的官位除夕夜不必进宫，不然他今日也不会来这里。
但是宋雨安的爹宋丞相，他定是去了的，而且是排在前头去的。
果然，如意一问出来宋雨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宋雨安想起了自己爹，那么大一把年纪了，生生在宫里熬了三天，回来时整个人都虚脱了。
宋雨安来许府之后去了一趟宋府，亲眼见了爹爹睡下才离开的。
她吸了吸鼻子，拿手里的帕子擦了泪：“如意，只怕又要变天了。”
如意竖起耳朵看着她，期待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宋雨安则是叹了口气，她回头瞧了一眼门口，确认无人之后才凑到如意耳边。
两人低声耳语了好久，宋雨安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如意瞪大眼，脸颊飞来一片红云：“你是说，他跟丽嫔......”
宋雨安也十分不好意思，她唇角轻轻扬了扬，心里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个未婚的姑娘说这些。
但是婆母交代的话又不敢不听。
她出门之前，婆母就反复交代，让她来许府走一趟，宽宽如意的心。
婆母一早就猜到了如意定在家中着急忙慌，一早便吩咐儿子儿媳妇前来看看。
果然，还真被她猜中了。
宋雨安一脸复杂地看着如意，心里的感觉五味杂陈。
自己嫁入柳家时间也不短了，却总是觉得很难融入到他们家庭中去，婆母似乎对自己始终隔着一层。
就连如意这个外人都是排在自己前面。
对于这一点，宋雨安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意想了想，又忍不住独自捂住唇，满眼都是笑。
“那丽嫔不是吓傻了么？”
她似乎还沉浸在刚刚自己跟她说的事情当中，宋雨安也笑了，“是呢，听说当时她大叫了一声，外面的宫人也不敢进去，等了好久听到丽嫔开始尖叫，周公公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才带着一群人冲进去，发现皇上口吐白沫，翻着白眼。”
这症状有些像中毒，但若是人极度兴奋时，也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症状。
如意沉默着，脑子里闪过师父曾告诉过她的一些毒药的知识。
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如意抬头看向宋雨安，见对方正用审视的目光瞧着自己，心里一突：“怎么了？”
宋雨安抿唇摇摇头，略带伤感地开口：“如意，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直到将宋雨安跟表哥二人送走，如意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