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出发么?”如意挤出一抹笑意来,“是去接公主回来?”
唐九离定定瞧着她,点了点头。
“此次路途遥远,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行吗?”如意双手环过唐九离的脖子,鼻尖处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唐九离嗯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如意唇上。
如意这次没有羞怯,她热情地回应着他,似乎在宣泄心中的某种情绪。
一吻结束,如意靠在他怀里,“现在冰天雪地,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不太急着赶路,若是天气寒冷就多在路上休息休息,知道吗?”
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猛地起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掀开帘子跑回来坐在他身旁冷得搓手,“你是骑马还是驾车去?”
唐九离:“皇上的意思是我们是去给公主撑腰,所以随我一同去的还有其他的官员,并不是我一人前去。”
也就是说是整队人马出发,是乘坐马车去的。
如意满意地点头,“行,那我给你准备些在路上垫在马车上的被褥,还有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这些都要带上。此去来回估计小半年就没了,哎,等你回来我万一不认识你了咋办?”
唐九离笑着去挠她的胳肢窝,两人打打闹闹的,倒是冲散了些离别的情绪。
等到晚间唐九离离开之后,如意一脸落寞地站在窗口,望着外面飘着的小雪发呆。
这雪已经下了好几日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停下。
清欢端着热茶进来,一股冷风吹得她直打寒颤。
“小姐,外面风冷,快进来暖暖身子。”她走到如意身边,搓了搓如意的手臂,赶紧将她拉回来。
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如意就这清欢的手回了屋子里,方才不觉得,此时倒是也觉得冷起来。
果然,第二日早上起来便发起了烧。
春桃急得不行,她伸手在如意额头上摸了摸,然后试试自己的额头,“老天爷啊,这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秋菊,赶紧去请大夫来。”
边说着边朝着外面喊去。
不一会儿,大夫就提着药箱子来了,诊治的结果便是受了凉。
清欢心中万分自责,早知道昨夜就不该任由小姐在窗口吹风。
如意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连续喂了几日的药方才好上一点。
外面的雪总算是停了,外面也出了太阳。
如意在床上躺了几日后,要求出去晒太阳,可是却被清欢严词拒绝了。
她已经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万不肯再让如意受一点凉。
可是如意觉得自己在这屋子里待得都快要发霉了,两方权衡之下,清欢才同意让她坐在屋子里,打开房间的门让她也能晒到一点太阳。
如此,如意已经满足了。
躺在躺椅上,两边各放了一只炭盆,手中还捧着小手炉,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只是如意的心思却飘出去老远。
也不知唐九离到哪里了,路上有没有冷着饿着,现在出太阳了地上的冰雪定然是化开了,只怕路愈发不好走......
然后又想到了鲁国那位太子爷,只怕他这一死,受牵连之人定是数不胜数,死的人也有不少。
如意一想到给太子下的蛊是自己所为,心里便如万虫啃食般难受。
温暖的阳光下晒着,如意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来到一处天地合一之地,世界好像都被暗黑吞噬,她茫然地往前走着,四周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心中万分害怕,她忍不住呼喊起来:“唐九离,清欢,春桃,你们在哪里?”
呼喊出的声音似乎石沉大海,连回声都没有,更别提回应了。
她只能害怕地走着,分不清前后左右。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如意欣喜若狂,她赶紧朝着有光的方向跑过去。
好不容易跑到前方,也能听到动静,只是面前的一幕让她如坠冰窟。
她居高临下看着,底下数不清的人排着队跳到他们面前沸腾的油锅里,然后被炸得在油锅中痛苦挣扎,外焦里嫩。
排队的这些人脸上是麻木的,但是眼神是痛苦的。
脚下却是自发往前挪着,似乎明知道前方是油锅,却不得不跳。
如意张张嘴,想阻止他们跳下去,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而在一旁站着一身着官差衣裳的男人,正在给另外一边排队的人拔舌头,一根根的舌头生生拔下来,疼得那些人鬼哭狼嚎,但是很奇怪,他们没有一丝躲闪,都是心甘情愿上前来。
如意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她颤抖着唇想离开,可是脚下的步伐动弹不得,仿佛自己被钉在了地上。
剪手指的,爬冰山的,躺在蒸笼里活活蒸死的,各种各样的刑具完完整整落在如意眼中。
她想呼喊让他们住手,可是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在一阵阵鬼哭狼嚎之中,如意头疼欲裂,她此时仿佛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了。
就在这时,有一穿着官服的人走出来,走在如意面前居高临下朝
“安静!”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但是
如意被吓得两腿发软,生怕他们扑上来将自己撕了吃了。
可是他们只是瞧着身旁的男人,似乎并未发现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尔等都是生前犯下大凶大恶之人,死后来到这无间地狱,就该受到相应的惩罚,直至洗去你们生前的罪恶之后,方能投胎。若是判官认定你们的惩罚还不够,便要一直待在此处受罚,若是有不服的可以来寻我申诉,但若是我不认可你的申诉,那么便要刑罚加倍,可知道了?”
底下的人似乎被惩罚得脑子有些痴傻,变得呆愣愣的,此时听了判官的话还未反应过来。
直到被底下的小鬼狠狠抽了几鞭子,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点头如捣蒜。
有一个正在排着队要跳到油锅中的恶鬼瑟缩了几下,开口问道:“大人,不知这刑罚如何判定,我生前不过是调戏了个良家妇女,便,便要受此等苦楚,是否太过严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