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说,如意也能猜到。
那玩意儿被割下来,然后还煮熟了,只怕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可有生命危险?”
清欢摇摇头,此事发生后,她是第一个冲到现场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进去时就瞧见李木森倒在床上大声呼救,而姨娘就站在一旁,脸上又是哭又是笑,地上全是血......”
饶是清欢见惯了流血受伤的场面,也被吓得不轻。
“随后我便吩咐小丫鬟悄悄去寻了大夫过来,大夫来帮他止了血,清理了伤口,然后给他上了些止痛的药汤,趁此机会我才得以回来跟您说一声。”
“小姐,现在怎么办?”
清欢紧张地看着如意,等着她拿主意。
如意心里火速盘算着,起身换了一身衣裳,朝外面走去。
“我们去瞧瞧于姨娘。”
于姨娘被清欢安置在了一旁的房里,找了两个丫鬟看住了她。
此时已经一团乱,可不能再让她出点什么事儿。
于姨娘面无表情地坐在榻上,目光呆滞地瞧着地面上,仿佛没有了魂儿。
如意推门进来,挥挥手让那两个丫鬟出去,等门再次合上后,她走到于姨娘身旁唤了一声:“姨娘。”
于姨娘眼神定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如意。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一把拥住如意的肩膀:“二小姐,你来了。”
“姨娘,事儿已经发生了,没事儿,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意拍了拍于姨娘的肩膀,安慰她道。
“我...我割了他的命根子,哈哈哈...看他还怎么祸害别人。”
好像是如意的话,让于姨娘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她近乎疯狂地大笑。
等笑够了才推开如意:“二小姐,我认了,事儿是我做下的,有什么后果我都认。”
最后的信念没有了,于姨娘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
所以才会一时冲动,下狠手割了他的命根子。
等做完这一切,她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却又觉得无比畅快。
“官府若是来拿人,二小姐只管将我交出去,是杀是剐都只管朝我来。”
如意笃定地摇摇头:“我会护住你,不用怕。”
若是李木森有去报官的想法,她不介意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小姐,于姨娘。”
清欢在门外低声唤道。
如意走过去开门,见清欢压低了声音瞧了一眼屋内,然后才开口:“小姐,他醒来了。”
李木森方才喝了大夫开的安神汤药,此时药效过去,又被身下的疼痛惊醒。
等他想起自己的弟弟没了,一时控制不住,在床上大喊大叫,痛哭失声。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为何要去招惹她这个疯婆子。
李木森边哭边喊,剧烈的动作引得下体再次撕裂开来,鲜血从纱布内渗出,将身下的被子浸透。
如意吩咐清欢照顾好于姨娘,自己带着春桃进了李木森的房间。
“今日之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会封锁消息,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你......日后等你伤势痊愈依旧可以在府里当差,或者你不想再待在许府,我也可以派人给你去岭县的庄子上,让你当个副管事,那里不会有人知道你受过伤,你可以自在地生活。”
“然后我再额外赠你二百两银子。”
李木森冷冷瞧着她,这样就想把他打发了?
“许小姐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要这么多银钱做什么,我还不如出了这口恶气,明日便去官府击鼓鸣冤,到时候她于慧就得给我陪葬。”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便是要于慧死。
如意冷哼一声,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瞧着李木森:“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若是你不同意,那你今日别想走出这扇门了。”
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胁,震得李木森瞪大眼睛。
是啊,许家虽然败落,但她许如意背后可依旧有贵人。
这些事儿两人欢好时,于姨娘可没少跟他说起过。
本以为自己是找到了个好主家,没想到当她利用自己的权势来对付自己时,会是这样的让人绝望。
看到他脸色惨白,如意又加了一句:“还有你的孩子,他们已经在来这儿的路上了。”
“什么?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李木森无比绝望,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身来,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呵呵,别急。”如意唇边带着冷笑,“我不想害人,但我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于姨娘她不容易,本来我已经答应她,即便是她出府嫁人,在府里的地位依旧不变,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定不会饿着她。”
“可是,你却辜负了她。”
如意冷冷瞧着李木森,眼见着他脸上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什,什么?即使她嫁人也依旧维持着府里的月例?”李木森满脸震惊,他颤抖着唇,眼里滚落悔恨的泪。
“你们为何不早说?”
身体的疼痛加上心理的破防,李木森再也支撑不住,倒头晕了过去。
如意冷笑,早说能看出你是个畜生吗?
吩咐春桃泼水将他弄醒,如意面无表情:“若是同意便按个手印,若是不同意...哼。”
余下的话她没有再说,但是李木森已经心中有数。
春桃拿出一张卖身契和一份和解书放在李木森面前:“听说你是识字的,便自己看吧,我也不多说了。”
李木森颤抖着手,仔细将手中的两张纸瞧了个清楚。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除了妥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如意满意地瞧着面前的两张纸,然后在怀里收好:“等会儿会有人送你回去,养伤期间我会指派大夫去给你看伤,你放心,他不会说出去,你也要记好了什么话不该说的就把嘴给我闭紧了。”
李木森心如死灰,他签下了卖身契,以后便是许府的奴才,若是事后反悔想去报官,也是不可能了。
自古以来,奴告主皆被视为大逆不道。
不论主子犯的何事,先要将奴才拿下打上个二十大板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