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明白？”于姨娘此时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如意冷眼旁观，她觉得自己瞧明白了。
起身走到姨娘面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于姨娘怔愣了一下，看了如意一眼，转身进了屋内。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如意同李木森二人。
“你是怕拖累了于姨娘？”如意径直开口，说出来的话惊得李木森震了震。
“如实说，我会为你们做主，若是有隐瞒，我便将于姨娘同你一起撵出门去，你知道的，我有这个权利。”
是啊，她当然有这个权利。
虽然李木森才入府几个月，却也听了许多的传闻，知道如今这许府唯一能做主的人便是面前这位二小姐。
踌躇良久，李木森缓缓开口：“若是她跟了我，便再过不了如今这般的好日子，我...我何苦要耽误了她。”
他们两家都是穷苦出身，不然于姨娘也不会被送来给人做妾。
若是家里条件好，他也不至于厚着脸皮去找表妹谋一份差事。
正是因为吃够了穷的苦，李木森才觉得如现在这般就很好。
可如意却忍不住眉头皱起来。
“若是于姨娘愿意舍弃一切跟你走呢？”
李木森猛地抬起头，快速看了如意一眼，然后低下头：“我不能这样做，慧娘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她跟着我难不成要回去过苦日子吗？”
“我说了，于姨娘她愿意什么都不要就跟你走，你愿意吗？”
如意加重了语气，在‘什么都不要’几个字上加了重音。
李木森张了张嘴，似乎这话很难说出口。
于姨娘一直躲在门口偷听，此时忍不住悄悄走了出来，站在李木森身后。
“我不愿意。”
掷地有声的几个字一说出口，于姨娘再也控制不住，踉跄着几步走上前，狠狠抓着他的领口。
“你为何...为何不愿意？”
李木森僵直着身子转过头，瞧着表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心里有些不忍。
自小就在一起的情分，自然不是假的。
可若是她失去了许府姨娘的身份，那么自己的这差事也就没了，到时候他上哪去挣那么多银子养她，养孩子？
性格使然，李木森遇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逃避。
这些话他说不出来，也知道说出来表妹定会更生气，所以还不如闭嘴。
如意冷眼瞧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冷笑。
她走到姨娘身旁，将她扶起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然后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干净眼泪，“姨娘，不值得。”
于姨娘呆呆地看着如意，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意站起身子走到李木森面前，满眼冷漠地瞧着他。
李木森被她的视线看得如芒刺在背，只能尽量将头垂得更低。
“你不肯带姨娘走，是觉得现在这个局面就是最好的，是吗？”
李木森点点头，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表妹现在是许家的姨娘，吃穿不愁，手里的银子是使不完的，而且还没有主子需要伺候，还管着这一大家子。
而自己在府里虽然只是个采买，但这位置却是个肥差，随便捞一点就够一家子过得很好。
他的三个孩子由母亲照看，自己只需要出银子便是。
他们二人都在府里，平时若是想了，随时都可以躲在那一处亲热一番。
在他眼中，现在的日子十分满足，他一点都不想有所变动。
他更是不理解，为何表妹一定要让他去寻小姐说清楚，嫁给他有何好处？
见他点头，如意更是满眼寒冰：“那你有为了姨娘考虑过吗？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不过是想过旁人那般普普通通的生活而已，她若是与你成亲了，定会善待你的儿女，当一个好母亲。”
“你觉得怎么样？”
如意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他现在答应了，自己可以既往不咎。
谁知，李木森依旧摇了摇头。
“小姐，您可能不知。”李木森瞧了一眼于姨娘，继续说，“表妹她先前被府里的歹人下了药，已经无法生儿育女。”
如意：“你不是已经有了儿女吗？”
都已经有了三个，居然还想要？
“我娘说只有一个儿子还不够，所以便想着为我再寻一门亲事，便是寡妇也无妨，只要能生娃儿就成。”
此事他本不想说出来，怕于姨娘知道了生气。
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位刚回来的小姐步步紧逼，大有他不同意娶于姨娘便是罪不可恕。
李木森只好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一转头便瞧见于姨娘脸色惨白地看过来，他感觉一阵后背发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哈哈哈，好啊，原来是嫌弃我不能生，你先前怎么不把话说明白，非要说什么为我着想。”
于姨娘心里满是冰凉，现在才看清楚自己爱着的人，原来根本不是人。
拿着自己的银钱，享受着自己的身子，心里却从始至终未曾想过要娶她。
她的眼中已经没有泪水了，即使再伤心也哭不出来。
“二小姐，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于姨娘瞧着如意，声音平淡地说道。
如意点点头，把院子让给了他们，自己推门走了出去。
带着春桃回去，如意吩咐清欢留在这里，若是里面有个什么动静，也好能帮衬着。
过了许久，清欢才一脸复杂地回来。
“小姐，出事儿了。”
清欢站在如意面前，突然不知该如何措辞。
咬了咬唇，她还是凑到如意身旁，道：“......于姨娘将她表哥的那玩意儿给割下来，然后扔在茶壶里煮熟了。”
“咳咳咳......”如意正在喝着茶，突然听到此话，惊得她差点呛死。
春桃赶忙过来给如意拍背：“怎么了？清欢姐姐说的啥玩意儿？”
清欢没有勇气再说一遍，她瞪了春桃一眼，看向如意：“小姐，现在怎么办？”
此事实在有些出乎如意的意料，她本以为于姨娘不过想狠狠揍他一顿，便也由她去了。
实在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大的恨意。
“可请了大夫过来？”
清欢点点头，“去请了，大夫已经刚刚瞧完，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