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立刻朝他那边瞧了过去,忍不住皱了皱眉。
心知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九离比她动作更快,迅速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如意:“你今日的药还未吃,先吃了药再说其他。”
如意点头接过,什么都没问便塞入口中含化。
她疑惑的目光看向唐九离,就见唐九离脸色阴沉了下来,看向朱伟。
“朱二爷,闻名不如见面,早就听说您是个能人,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朱伟一直坐在最末端,他听到唐九离点自己的名字才发现众人都在瞧着自己,他尴尬地咳了咳。
“咳咳,是不是熏到唐大人了?主要是这是我惯用的香料,此时突然有些想闻了,便点了些,唐大人不会介意吧?”
想来,当着太子的面,他就算是介意也不会说出来。
朱伟料定,就算他知道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也不好直接说。
“我介意,这香中的毒寻常人轻轻闻一点也要头疼三天,若是身子骨弱的,只怕要连续几个月都睡不安生,身体也会愈发虚弱下去。”
可是他却是猜错了,唐九离他还真敢说。
“不知朱二爷与这堂上何人有仇,要这样害我们。”
唐九离淡淡的一席话,却是把在座的众人吓得不轻。
他们本以为这不过是一种普通的香薰,没想到竟还是害人的东西。
坐在他身旁的朱云舟迅速拿起手中的酒水将燃烧的香炉泼了上去,然后怒视着朱伟:“二哥,他说的可是真的?”
朱伟脸上僵了僵,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种香料。
这还是他从小唐山上花了重金买来的,没想到刚刚点燃就被扑灭了。
他眼珠一转,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如常。
“唐大人胡说些什么?”朱伟故作疑惑地瞧着他,“此香不过是寻常的醒神香,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对人体有害的,若是有毒,那我离得最近,岂不是我先中毒吗?”
太子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香炉分明是放在他自己面前。
“一颗解毒丹就能解决的问题,你觉得竟好意思拿出来说?”唐九离摇了摇头,似乎对朱伟的小把戏早已经看穿。
朱伟这下倒是真的慌了,他竟然是真的知道怎么回事,而不是在使诈。
“怎么,还要我说吗?”唐九离站起身子,慢慢走到朱伟面前,“朱二爷这些年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手中握有解毒丹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他目光冰冷地瞧着朱伟,仿佛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个死人。
朱伟被他的眼神盯着,巨大的煞气迎面袭来,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直到撞到身后的凳子才想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他定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朱伟抿紧唇,不想接他的话,但是一旁的朱云舟却不想放过他。
“唐大人是何意?你先前就认识我二哥吗?”
他转头瞧着朱伟,问道:“二哥,你做的不是寻常的药材生意么?为何他说你做的生意见不得人?”
朱伟没想到唐九离会拿自己开刀,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自己的事情,此时只能拼死不认,量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我以前不认识唐大人,他定是认错人了。”
如今,除了抵死不认他没有其他的办法。
“哦?”唐九离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朱二爷在两国边境靠贩卖妇女来赚取高额报酬,此事难不成是假的?”
轰!
巨大的冲击惊得朱云梦跌坐在了地上。
她二哥竟然敢做贩卖妇女的勾当!
唐九离话一出口,不用问,就看朱伟的脸色,在场的人便知道他没有说瞎话。
朱伟脸色惨白如纸,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还想狡辩,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开口:“胡说,我何时做过此事?”
如意站起身,微笑瞧着他:“哦?朱二爷还记得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那日我本在家中,朱二爷带人强闯了进去,将我掳走,难不成这些都是假的吗?”
在座的人俱是一惊,没想到她竟然是被朱伟拐来的。
大户人家的奴仆买卖,都只能通过官府来完成,普通人若是想做这人牙子的勾当,那都是犯法的事儿。
轻则杖责,重者流放。
便是普通的人口买卖律法都规定得这样严格,更别说随意拐卖人口了。
所以,朱伟犯的是掉脑袋的大罪。
朱云舟满眼震惊地瞧着他,本来他以为二哥胆子再大也不过是买卖一些劣质的药材牟利,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是卖药,而是卖人。
若是被当今陛下得知,只怕他们一家子都别想好日子过。
心中当下做了个决定,既然他胆大包天,那就自己去承担这个责任吧。
朱云舟痛心地伸手指着朱伟:“二哥,你竟然真的做了这种事么?”
“从小爹爹就教导我们,要循规蹈矩,万不可做出格的事,你怎么能......”
他走到太子面前跪下:“太子殿下,今日我要大义灭亲,他朱伟做的事情与我朱家无关,望您明察。”
太子妃也连忙走过来跪在朱云舟身旁:“太子,此事我毫不知情。”
太子惊诧地瞧着跪在面前的二人,对今日的突发事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朱伟没想到事情都还没有落实,自己的好弟弟好妹妹就先把自己给卖了。
他此时也已经平静下来,眼神中满是嘲讽:“是啊,你们都不知情,坏事都是我做的。”
朱云舟见事情败露他竟然还敢顶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本来只是想搞好跟唐大人的关系,没想到却抖露出这么大的秘密来,还不知回去后该怎么跟父亲交代。
他走到朱伟面前,抬起脚想踹上去,却被朱伟挟住腿狠狠一推,将朱云舟推倒在地。
朱伟此时也不装了,他冷笑着瞧着朱云舟:“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么?呵,以前不过是我对自己的保护罢了。”
“若是我处处表现得比你强,你那个娘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他眼含嘲讽,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今日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只怕是没有以后了,索性也不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