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唐九离回来,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如意便回房里睡了。
次日清早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这几日的经历,心酸的同时不由得摇了摇头。
谁会有她这么倒霉?
外面的天还未亮,如意起身披了一件外套打开门,清晨的风冷的刺骨,刚想关上门回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
这间宅子目前只有她跟唐九离住,那外面的动静定是跟他有关。
如意想也没想重新推开门走了出去,院门打开,一整队穿戴整齐的侍卫举着火把齐刷刷往外走,如意走出来时,正好看到唐九离走在后面。
他瞧见如意出来,立马走了过来,见她穿着单薄就出来,眉头微皱:“这么早你起来做什么?是不是我们吵醒你了?”
如意摇摇头,她目光扫了一眼停下来的队伍,好奇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公主已经到城外了,我们这就去迎接公主,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原来是馨宁公主来了,如意点点头,她跟公主虽然见过几次,却也并不相熟,也没必要去见她。
送走了唐九离,如意回到房里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而且床前还多了个人。
“清欢!”如意瞧着床前泪眼朦胧的清欢惊呼出声,“你怎么来了?”
清欢抹了抹泪,笑着说:“小姐,看到你好好的我真是太开心了,督公派人递了消息回来,我便硬是跟那人一起来了,不然我一个人住在小唐山也没意思。”
她抱着如意又哭又笑,惹得如意也跟着掉眼泪,主仆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服侍着如意起身。
“小姐,我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说好多事呢,这馨宁公主嫁来这边,以后两国之间肯定也不会打仗了,这对两国百姓来说可是大好事。”
清欢一边帮如意梳头,一边跟她说着闲话。
如意悄悄叹了口气,公主和亲对于国家和百姓来说是赢得了暂时的和平,只是也不会太长久。
若是下一任国君是有野心的人,那么这仗迟早还是要打,不过能晚就晚一些吧。
和亲这件事对于公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背井离乡,远离从小生长的环境与自己的亲人,远嫁至这万里之外,只怕公主心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女人的宿命不就是这样吗?
就像一株蒲公英,风吹到哪就是哪里。
况且,如意也知馨宁公主的心思,只盼着她不要再闹出其他的事儿才好。
“督公方才传话回来,今日只怕是会回来很晚,让小姐不必等他一起吃饭。”
见如意不吭声,清欢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姐您不知道,自那日督公回去发现你不见了之后,就立马派了官府的人手悄悄地四处寻你,他自己不吃不喝不休息,那模样吓得我们都不敢跟他说话。”
清欢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她还从来没见过督公这副模样,即使是执行再危险的任务,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
如意有些惊讶,那日见到他时,他已经是一贯的淡定模样,倒是不知还有这样的时候。
她饶有兴致地拉过清欢一起坐下:“那后来呢?”
“后来李敏说你会在途中留下标记,我们便带了猎犬去找,果然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找起来也就有了头绪,对了小姐。”
清欢脸上露出八卦的表情,“猎犬还找到了几名正准备卖到深山中的女子,她们身上有你的味道。”
如意点点头:“她们跟我被关在了一处,我便在她们身上做了标记,她们被救出来了吗?”
也不知那一心想救姐姐的女子,有没有如愿。
清欢猛然点头,一脸怪异地道:“她们被卖到了山里,若不是狗鼻子灵,只怕我们也寻不到,那处地方实在太过隐蔽,不过倒是收获颇多。”
“那座山里太偏太穷,外面没有女子愿意嫁过去,所以他们那里的媳妇儿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但是可恨的是,他们买回了女人第一件事便是打断双腿,好让她们跑不了。”
说着,清欢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那些可怜女人的惨状在她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幸好我们去得及时,那几人还未卖出去,所以才能把她们全头全尾地救了出来。”
清欢心有余悸,拉着如意的手:“幸好小姐不在那里,不然我都不知回去如何跟春桃交代。”
如意轻轻摇头,她若是知道自己差点经历什么,只怕不会说出幸好这种话来。
“那山里其他被卖过去的女人有救出来吗?”如意问道,不过她觉得希望不大。
只怕她们自己也不愿意出来。
果然,清欢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不解。
“我们此次去了大约五六十人,本以为人多势众,定能将那些被卖了多年的人都解救出来,却没想到带她们离开时,却没几个人愿意回来。”
“开始以为她们是怕那些男人,但后来问起才知,她们是舍不得孩子,也习惯了山里清苦的日子,再出来的话也没有其他的活路,只是让我们带话给家中的亲人,报一声平安。”
清欢心里是无法理解的,但是也无可奈何,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无法帮别人做决定,只能尊重。
如意悠悠叹了口气,这本就是预料到的结果。
主仆俩正说这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启禀小姐,公主要见您,吩咐您现在去驿站觐见。”
挥退了传话的丫鬟,如意微愣。
公主要见她做什么?
不管是要做什么,既然公主吩咐了,自己也不得不去见她。
临时住的府邸内唐九离派人买了不少的衣服放在衣柜中,如意吩咐清欢取了一件银红色的冬装给自己换上,然后披上大氅,简单打扮了下,两人便去了驿站。
公主此行是来嫁人,本来应该是嫁给太子,但是太子早早就已经娶妻,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了五皇子。
五皇子此人跟公主年岁相当,若是稳稳当当做个王爷,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