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听说您这儿有客人在？”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如意回过头看去，发现是一群宫女嬷嬷簇拥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
听她对皇后的称呼，如意心中明白过来。
大概这就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馨宁公主。
传闻这位公主深得皇上疼爱，也是唯一的嫡公主。
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赶紧起身跪在地上行礼：“臣女见过公主。”
馨宁走到皇后身旁坐下，扫了一眼如意，问道：“你便是许如意？”
“回公主，正是臣女。”
她嗤笑道：“听闻你父亲害死了你母亲，马上要被砍头了，是吧？你爹都要死了，你哪里还是什么臣女呀？”
如意脸色一白，低头道：“是，是民女说错了。”
如意讶于这位公主头回见面就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但是在皇权面前，自己只能先低头。
皇后不赞同地看了一眼馨宁，朝着跪在地上的如意递了个眼神。
“哼。”馨宁冷哼了一声，“起来吧。”
“是。”如意起身束手站在一旁。
“母后，您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还有闲工夫见这些闲人？”馨宁嘟着嘴抱着皇后的手撒娇，说出来的话却让如意忍不住眉头一皱。
皇后替她解围：“馨宁，如意的母亲与我是旧相识，我未嫁时同思云关系很是亲密，说起来若是她还活着，你也该叫她一声姨母。”
馨宁撇撇嘴，自己可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喊她姨母她当得起吗？
“娘娘，皇上来了。”宫女进来禀报。
皇后愣了一下，转头扫了一眼如意，站起身满脸笑意地走到宫门口迎接。
如意垂着眸子跟了上去。
皇上一身绯色常服，虽然脸上能看得出来岁月的痕迹，但身量却保持得很好。
他背着手踏进坤宁宫，如意快速扫了一眼，看到唐九离跟在他身后，心里稍稍定了下来。
“拜见皇上。”
“免礼。”皇帝走到皇后面前，轻轻将她扶起。
如意跟在众人身后行着跪拜之礼，心里暗自庆幸严嬷嬷当初为了折腾她，什么繁复的礼节都教过了。
而她前后两世也都认真学了。
一双黑色厚底上面点缀金丝线的鞋子停在如意面前站定，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便是柳思云的女儿？”
如意赶紧恭敬垂头：“正是。”
“抬起头来。”
如意顺从地微微抬起头，眼睛却还是低垂着看向地面。
久久未得到回应，如意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
“哈哈哈，你同你母亲生得很像！”
皇上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就朝着宫内走去。
皇后淡淡地看了一眼如意，跟了上去。
馨宁公主没有动，她皱眉看着唐九离：“唐九离，你多久没来见过本公主了？”
唐九离微微皱眉瞥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愈发没规矩了？以前不是还喊我一声九哥吗？”
“哼。”馨宁不悦地嘟着嘴，“还以为你把本公主忘到脑后了呢。”
有宫女走出来：“公主，娘娘让您进去。”
“哼。”
馨宁似嗔似怒地瞧了一眼唐九离，就跟着宫女蹦蹦跳跳进了内殿。
如意也赶忙跟了上去，唐九离走在她身旁，轻声说：“别怕，我在呢。”
她轻轻嗯了一声，虽然心里许多疑惑，但却深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皇上坐在椅子上训斥馨宁：“......你都多大的人了？怎能一直这样没规矩？”
见如意进来，皇上指着她：“许小姐跟你年岁差不多，性子却比你沉稳得多。”
馨宁皱眉斜了如意一眼，嘟囔道：“我乃堂堂一国公主，岂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皇帝眼睛一横，还想再骂。
皇后及时出来打圆场：“皇上。”她瞥了一眼如意的位置，意思是有外人在，给女儿留些脸面。
皇上只好微微叹了口气，按下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如意，笑着问道。
“民女名为如意。”
“如意，如意。”皇帝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想到记忆中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当年若不是柳太傅宁死不愿牵扯进朝堂纷争，不愿让女儿嫁入宫里。
说不定那个女子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想到这，皇帝声音柔了柔：“你外祖父是朕的老师，你舅舅年轻时与朕如同手足，我也一向拿你母亲当做妹妹看待，没想到她竟会死得这么惨，唉......”
“说起来，”皇上转头看着皇后，“皇后年轻时与思云也甚是投缘。”
皇后扯起唇角露出一个笑，睫毛低垂遮住眼中的情绪：“是啊，当年我与她情同姐妹。”
“若是早知道她嫁人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如当初我......”
皇帝直视着她的眼睛提醒道：“皇后！”
“是，陛下有何吩咐？”
皇后抬起眼睛看着皇帝，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帝后二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让如意很是不安，她垂下头抿紧唇。
唐九离站了出来：“承蒙陛下与娘娘厚爱，是臣妹的福气，好在凶手已经抓了起来，也算是还了死者一个公道了。”
“你妹妹...”馨宁歪着头走到如意面前，“你是说她是你妹妹？”
她上下仔细打量着如意，虽然确实貌美，却气质平平，在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貌了。
唐九离：“是，我与许小姐十分投缘，便认了她当妹妹。”
“你的妹妹可真多呀！”
公主冷嗤道。
“若是督公见一人便觉得投缘，岂不是遍地都是你的妹妹了？”
皇上不高兴地道：“馨宁！不可无理。”
馨宁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