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思绪万千的林菀又一次失眠了。
在她的枕边,放着沈临风挣回来的钱,厚厚的一沓钱,沉甸甸的压在林菀心头。
她不明白,命运为何总是如此折磨自己呢。
当老公沉沦时,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给他信心,相信他一定会有从头再来的那一天。
一次次的失望,把自己逼近了绝望的深渊之中。
为了女儿,自己可以委曲求全,只为给她完整的父爱,完整的一个家。
但自己似乎错了,一个不幸福的原生家庭,未必会给孩子的未来带来好处。
一个堕落家暴男人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无情的伤害到了女儿……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与这个造成一切灾祸根源的男人一刀两断!
可今晚沈临风的表现,却让她离婚这俩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
那坚毅的目光和诚恳的态度,又一次成功的让自己动摇了……
他可能是真的变了吧……
心乱如麻的林菀不知该如何是好,侧头看向一旁熟睡的女儿。
丫丫睡得很香,窗外折射进来的月光映射在丫丫身上,可以清楚看清,丫丫嘴角边流下一道晶莹的口水印。
多可爱的女儿啊,怎么看都看不够。
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在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
睡梦中的丫丫无意识的挠了挠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大觉。
看着熟睡中的女儿这一刻,林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要不,就给他一个机会?
万一赌错了怎么办?
唉,这可能就是糊涂的爱吧……
活得糊涂,爱的糊涂,糊涂人的糊涂爱……
同样睡不着觉的人,何止林菀一个。
蜗居在客厅里的沈临风何尝不是如此呢。
躺在沙发上的他,脑袋枕着双手,静静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怔怔出神。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挽回了险些破裂的婚姻……
重活一世的沈临风犹清晰地记得,上辈子的今天晚上,一如往常,自己喝的烂醉如泥回到家里,一向是唯唯诺诺的老婆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要求。
结果,醉酒暴怒的自己怒不可遏,认为被老婆“休夫”是一种侮辱!
强行给老婆头上扣上了一顶外面有人的帽子,如果外面没有偷汉子,怎么可能会离婚!
于是,当场就把林菀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如果不是林菀的哭声惊动了邻居,并且及时赶到的话,恐怕林菀真的就被沈临风给打死了……
那一天,林菀被打的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送到医院时,足足抢救了一个多小时。
可即便如此,林菀仍旧没敢报警,她害怕,害怕出狱之后的沈临风还会报复自己。
也是这顿毒打,给林菀的身体留下了永久性病根,并且在后面的工作中过劳死。
他这辈子最怕听到的两个字就是“离婚”。
如果离婚,自己努力的一切就将会失去所有意义。
虽然林菀对待自己的态度仍然冰冷,但沈临风仍然能够敏锐感受到老婆态度的变化,她对待自己,似乎并没有之前那样的冷漠了。
他坚定地相信,这绝不是自己的错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林菀对自己态度的冷漠,都是因为自己多年来的堕落造成的。
可不管怎样,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融化所有寒冰!
……
天尚未亮,等林菀出屋时,如同昨天一样,客厅里仍不见沈临风的身影,桌上的碗里扣着保温的早饭。
看来,他出门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早。
难道,真的去卖早饭了?
林菀简单的吃了两口早饭,便把厨房里的鱼篓和鱼框收拾了一下,拖出了家门。
鱼都被沈临风给“祸害”完了,再加带女儿去医院检查身体,所以,林菀没能去出摊。
可一直不出摊的话,时间久了,摊位会被没收。
万一失去了鱼摊,就等于是断了收入来源了,估计得喝西北风了。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菜市场就亮起了晨灯,早起的商贩们迎着雾水就开始了摆摊。
拿着沈临风给的五块钱,林菀从中拿了三块,从鲜鱼批发商那边购置了一批新鲜的活鱼。
“疯婆子,昨个儿没见到你,咋地了?家里出啥事了?”
当林菀出现在鱼摊上的时候,就有热心的商贩主动询问起来。
林菀一边穿皮质围裙,一边说道:“没啥事,就是带孩子去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丫丫最近老是生病,查一查放心点。”
一旁卖菜大姨一脸怜悯的说道:“唉,还查啥呢,甭问了,肯定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丫丫这孩子太可怜了,瘦骨嶙峋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跟她一边大的孩子都大她好几圈呢。”
“嗐,甭说那些没用的,孩子身子骨弱,就得吃肉!多吃肉,才能长肉!身体才能壮实!妹子,这块后肘肉,拿回去,给孩子炖汤喝!”胖悠悠的猪肉马拎着一块后肘肉来到了鱼摊前,不由分说的就把肉扔在了林菀摊位上,扔下就走。
“马哥,这怎么能行呢,我给你钱。”说着,林菀就要掏钱给他。
猪肉马不耐烦的说道:“得了吧,少来这套,你马哥是缺这点钱的人吗?我告诉你,妹子,听好了,这肉,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丫丫补身体的!你要是再跟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客套事儿,别怪马哥跟你翻脸!”
“是啊,阿风媳妇,就别跟老马客气了,这是大家伙儿们的一番好意,毕竟,丫丫是我们看着长起来的。”大姨一边说,一边把一捆新鲜的韭黄放在了林菀摊上。
“谢谢!谢谢!”
面对大家的好意,红着眼眶的林菀只能一个劲儿的鞠躬,不停说谢谢。
“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