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老人只是冷漠地看着沈越，唯有在看向雯雯的时候眼中才有温柔。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做呢？”
吴言凑到了老人身边。
“你将我逼到了现在这种局面，难道就没想过后面怎么做？”
老人对吴言说话的时候言语中可没一丝客气，“怎么，是不是考虑在怎么把我杀死。”
“说实话，我感觉我现在并没有杀死你的能力。”
吴言摊了摊手，说话的语气极为轻松。
老人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我每一天都在想着办法杀死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污染了他的精神，扭曲了他的想法，引起了诡异与人类之间的争斗……但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中根本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
“而且这么多年黑暗的时光里，带给我温暖的人，偏偏又是她……”
老人看着雯雯的眼睛中带着温柔，温柔中带着一丝无奈。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还要杀死他吗？”
“若不杀他，怎么对得起因为他死去的这么多的人。”
老人的眼中带着坚决，或许其他的仇恨可以化解，但这个决心他不会改变。
哪怕因此会让雯雯伤心……
吴言不是圣母婊，自然不会去劝老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过说实话，这种场面对雯雯来说会很残忍。
“那外面的狗群你能解决吗？”
吴言问道。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为了针对沈越，我已经耗费了很多能量了。杀死你，或许对于我来说只需要一根手指头的力量。”
“但外面的那些诡异，已经不完全归我掌控了。”
“所以说你现在确实是很弱是吗？”
“如果比起我全盛时期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吴言眼睛有些发亮。
而一旁的沈越此时拍了拍雯雯的小脑袋，然后一步步走向了老人。
吴言心生警惕，生怕沈越会激怒老人，这样的话恐怕会得不偿失。
但沈越做出了一个出乎吴言意料的举动。
他直接跪在了老人面前：“我知道，我根本无法取得你们的原谅。但是我希望看在雯雯和你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雯雯。”
“只杀我一人。”
雯雯小跑着过来了，稚嫩的脸蛋上都是泪水，她也一言不发地跪在了老人面前。
老人连忙伸手想要搀起雯雯，但这次后者很固执，根本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负责堵门的小七此时也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低着头跪坐在雯雯身边。
“唉……”
老人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不会伤害雯雯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谢谢。”
沈越重重地朝着老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看着雯雯，“孩子，以后要听你爷爷的话，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雯雯此时已经身成诡异，没有意外，她自然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但沈越害怕，害怕雯雯会因为他的死想不开。
沈越就这么一直盯着雯雯，雯雯流着泪，轻轻点了点头。
沈越终是一笑。
下一秒，他的身体内伸出了无数触手，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与大脑。
没有了老人的阻拦，他终于成功死去了。
而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沈越，老人的眼中没有一丝复仇的喜悦，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雯雯早已泣不成声。
虽然早有准备，老人依旧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画面。
他的手掌轻轻挥动，无数细小的触手聚集在沈越的身体附近，在这一片意识的空间中为其铸造了一座坟墓！
多年的执念在此时终于土崩瓦解。
下一秒，老人抓起吴言，二人竟是直接走出了意识空间。
原本因为沈越消失而无所事事的“老道”三人在吴言和老人出现之后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他们举起了手中的手术刀，不怀好意地看着老人。
“蔡司、魏玄……我们有多久未曾见过了啊。”
老人却是微笑着向着“老道”和“和尚”打着招呼。
“你怎么认识我？”
“老道”，或者说魏玄，眼中出现了茫然。
一旁的蔡司也是一样的反应。
“当年咱们三个可是一个房间里的，你俩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顾肖则是忽然凑近了老人：“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我们之前认识吗？”
“废话，当年就是你这个老小子一直从我这偷糖吃。怎么，当了几年神偷就不认人了？”老人抬手就送了顾肖一个脑瓜崩，熟悉的感觉隐隐勾起了后者精神深处的回忆。
老人缓缓抬手，无形的声波扩散出去，顾肖三人此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衰老了起来。
不过几秒钟时间，几人便从三四十岁的模样变成了七八十岁，行将就木。
看着老人这一手，吴言感觉老人刚刚说他自己现在很弱是在骗自己。
“小家伙，你也不用怀疑，我刚刚并没有骗你。”
“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我想你应该可以相信他。”
蔡司看向了老人，“这个老不死的当年可是最实诚的一个。”
楼下的狗群似乎察觉到了楼上的异常，发出了不安的咆哮声。
无形的禁锢被打破，狗群冲上了六楼。
而老人看向奔涌而来的诡异恶犬，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凝重。
“这些诡异虽然因我的力量而生，但就像我说的一样，它们现在已经不归我掌控了……”
“你就说到底应该怎么办吧。”
魏玄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老人身边，他还很不适应这具身体的苍老。
“有收获，就必须有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