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工程进行得很快,仅半个月的时间,就已完成了大半。江君棠到施工现场看的时候,又平又顺的大路,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江君棠感叹:“真好啊,路修好了,村民们进城的时候,就不用绕远路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那么多村民了。”
陈裕安淡淡地说出现如今村子里面的现状,“年轻的都走了,进大城市,进县城,村子里只有老的那一批人,年老了,走不动了,他们也没力气进县城了。”
“对了,江华怎么样?他还是老样子吗?”
“他啊,改不了。”陈裕安提起江华,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前几天下乡,我去看过他一次,倒也不是一心想赌,听说要娶媳妇了。”
“哦,那女孩家是哪儿的?”
“隔壁村子,姓韩,江华那小子眼光还挺高,那姑娘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还是个大学生,考上大学没去念,就回来了。”
“你还了解得挺清楚。”
“那姑娘都住在你们家了,这都是你爸告诉我的,估计马上就要过门儿了,回都回来了,你不回去看看?”
“回啊!”
江君棠想自己再怎么也是江华的三姐,他结婚她哪有不回去的道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家里还照顾了父母。
就凭这一点,她也得回去看看。
翌日,江君棠跟陈裕安清早开车回到家里,家门紧紧锁着,直到江君棠敲了几下门江老爹才出来开门。
看到女儿,江老爹像是眼前蒙上一层亮雾,眼睛都跟着冒了光。
“三儿!他娘,三儿回来了,快出来!你看看,三儿回来了!!”
娘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
江君棠和陈裕安进入院子,院子里一个挺俊的姑娘正在端着盆儿洗脸,那姑娘见来人,仍是迷茫,她从来没有见过江君棠,自然也不认识。
不过她见过江君棠身后那个男人,姓陈。
曾来过家里面,她是知道的。听说还是啥局长,挺厉害的人物。
江老爹把人迎进屋后吆喝那姑娘,“秀珍,去!进屋把你二姐叫出来!”
“行呢爹!您等着!”
秀珍看上去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姑娘,她把盆里的水一倒,便走过去,从江君棠的身边经过,去了另一间屋子里,敲门喊道:“二姐!二姐,爹叫你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喊什么喊,大清早撞邪了?”
江君英正在梳头发,听到外头在喊,便不耐烦地骂了秀珍一通,秀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退了几步,眼中划过一瞬的落寞。
而后转过身来,却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对着江老爹乐:“二姐马上来了,爹!”
“嗯。”
江老爹也笑眯眯的,他一向严肃的性格在儿媳妇搬进家里的时候便缓和了许多,他也算了结了人生中的一大事,就是给江华把媳妇娶了。
江华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听着有人在叫他。
他挥挥手,还以为是梦。
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是真实的,秀珍正趴在床头看着他。
“三姐回来了。”
“哪个三姐?”
“就,你三姐啊!”秀珍指着门外,江华走过去看了一眼,江君棠和陈裕安正在门外头坐着。
江老爹乐得跟什么似的。
江君棠回来了,那就意味着钱来了。江华一个猛子从床上跳起来,下地打开门。
“三姐!”
江君棠回过头,只见江华穿着拖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秀珍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在桌子前坐下,陈裕安几不可察地皱皱眉。
江华假惺惺地道:“怎么一声不响地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我跟秀珍好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也能认识路。”
江君棠不理会江华,只一句话搪塞过去。她的目光停留在秀珍的身上,果真长得很俊的一个姑娘。说话谈吐间,也丝毫不露怯。
秀珍笑起来更是漂亮,两个眼睛弯弯的,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她紧紧贴在江华的身边,不太喜欢说话,只在别人说话的时候给予一下点头,亦或者是笑。
“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在哪儿办?”
陈裕安跟江老爹闲聊的时候,就随口问起这样一句话,江老爹没回答,倒是江华最先开了口:“我跟秀珍不急,在哪儿办不是办,没那个条件,不办也行!”
“这是说哪儿的话,咋能不办嘛!”
江老爹生怕秀珍听到这样的话会多想,连忙站出来解释道:“俺跟秀珍娘商量过了,这两个孩子的事儿,年后办,日子选的好,往后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那是当然。”
陈裕安也附和着,跟江老爹聊得上话的,怕是也只有陈裕安这样的人,江老爹不敢得罪陈裕安,说的每句话都恭恭敬敬的。
江华却对于这事儿嗤之以鼻,“得了吧,日子选得好,说的好听,不就是没钱给办么?”
“江华,你别说了。”
秀珍也算个懂事的,听到江华这样说,她忙掐了一把江华的腿示意他不要说话。
江华反过来对着秀珍就是一顿骂。
“你还教训上我了?臭娘们儿,你也配?”江华一脚踢开凳子,也不管这会儿到底谁在,直接上来就是打骂,秀珍被打了一巴掌,一滴浑浊的泪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你干什么?”
江君棠把秀珍一把拽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江华,“你想干什么?还想打人你?”
“三姐,你把她放开,她该打!”
“该打什么?凭什么人家就该打?我看,最该打的人是你才对!”
江君棠恍惚起来,她记得多年前江华也是这样对待她,当时挡在她前面的是大姐君秀,她没想到多年后自己也成为那个挡在秀珍前面的人。
“不许动手!”
陈裕安也阻拦江华,不让他动手。
江华被暂时钳制住,但他仍虎视眈眈地看着秀珍,仿佛是她的猎物一般。但从秀珍的眼中,只看到了绝望,看不到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