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棠抵达学校的第一天,就先被一个学校的女孩带进宿舍,那个女孩叫郑梅,是同她一起考进这个学校的。
家在本地,家中富裕,但因为性格原因总是没有朋友与之在一起。
得知江君棠从外地而来,性格温顺,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不像会算计人的,于是江君棠就成为了郑梅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你家在哪里啊?”
这是到了宿舍后,二人闲聊时候郑梅对江君棠说的第一句话。
江君棠边收拾东西边答:“在西北的一个山沟里,我从那儿来。”
“那儿的风景一定很不错吧!”
郑梅的脸上漾开淡淡的笑,接着说:“我很喜欢西北的,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了。”
江君棠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但她拼命才走出来的地方,却有人向往,这确实让她惊讶。
郑梅笑笑,她生得很漂亮,浓眉高鼻梁,一双大眼睛亮亮的,里面似乎有一种不谙世事的恬静。
像极曾经的自己。
这种人往往是被家里人宠得太好,世界上的所有丑恶的东西她们都是不曾见过的,在他们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是美好的,江君棠现在很羡慕这样的人。
“对了,君棠,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要不然今天我带你去逛逛吧!”
郑梅很热情,即使第一次跟江君棠见面也不生疏,二人像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跟她相处起来总会让人很舒服。
江君棠也笑着点头,“好啊!那当然好啦!”
郑梅就挽起她的手,“那我们就先去找点好吃的好玩的,告诉你哦,这几天我们学校要来一个老师,叫卢昭文,挺年轻,但是听说成就不小!”
“我们系的?那我们过几天就可以见到咯!”
和其他的女孩一样,两个人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这样的小道消息八卦什么的,这让长时间跟客人打交道的江君棠有些不习惯。
自从翠翠离开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愿意跟她聊天的人了。
江君棠的思绪飘了很远。
她想到了自己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
“君棠?你怎么了?”细心的郑梅注意到江君棠眼神的变化,她拥有小女生的共性,就是敏感,“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
江君棠连忙解释,“我只是想到了家里的一些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
“好!”
郑梅愉快地应。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上课,江君棠和郑梅同是中文系的学生,她们两个人一同上下课,渐渐的也熟悉了。
只是开学说的那位老师,一直没肯露面。
这让大家很好奇,班级的几个男生凑在一块儿说着这位未曾谋面老师的八卦。
“听说卢昭文离过婚。”
“何止啊,孩子都很大了,这个卢昭文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老婆跟孩子,我小姨之前跟他是一个单位的!”
“真的?”
“不然呢?你以为他为什么在出版社待的好好的辞了职?”
几个人嘀嘀咕咕,让坐在他们前排的江君棠和郑梅听得清清楚楚。几句下来,就是不了解卢昭文这个人,也被这些传的风言风语搞得七荤八素。
要说江君棠对卢昭文的印象,还是得从第二个月才开始。
那天她刚从宿舍楼出门,要去上课的路上,迎面撞见了一个瘦瘦高高戴着眼镜的男人。
零碎的纸片被撞得洒落在地,江君棠狼狈地蹲下去捡。
“抱歉。”
男人淡淡说了这样一句便扬长而去,也没有帮她捡东西的意思。
什么人啊这是?
江君棠捡完了东西站起来,望着男人的背影。
直等第二节课的时候,她再一次见到了这个人,他穿着当时很流行的风衣,手揣在兜里,胳膊间夹着一本书,他进来时教室里议论纷纷。
“各位好,我是这门课的老师,卢昭文。”
意外的,他的声音还较低沉。
之前议论他的那个男生从走廊进来,见到男人的眼神也是很不屑,径直坐到座位上去。
“宋凯阳。”
可没想到,卢昭文下一秒就精准喊了男生的名字,宋凯阳不耐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了?”
“点名的时候,答到就好。”
卢昭文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温和,威慑力却不减半分,宋凯阳有些尴尬,坐下后极不情愿地答:“到。”
郑梅拍着江君棠的胳膊,用书挡住脸沉下声音说:“这就是卢昭文了,看起来很厉害呢!”
“装的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经过早上的那件事情过后,江君棠对卢昭文的印象不怎么样,加之一开始的那些舆论,与这个人联想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我不这么觉得。”
郑梅看向讲台上的卢昭文,以一种很崇拜的目光,“我觉得卢昭文很好啊,风度翩翩,修养极高,那些没脑子的风言风语我才不会相信呢!”
“江君棠。”
这时卢昭文已经喊到了她的名字,她淡淡回了一句“到”,脑海里满是郑梅的那一句:“那些没脑子的风言风语的我才不会相信呢!”
她想起了她那个倒闭了的店铺,不知道陈裕安和任飞会不会选择相信她呢?
现在的陈裕安估计在小岛上,娶了孟亚娟的陈裕安会不会把孟亚娟也带过去呢?
陈裕安现在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思考别的东西,岛上的物资不够,前些天还发了场洪水,一时间把村庄都淹没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睛了,只能借着午休的时间才能休息一会儿。
“参谋长!”
突然有人敲门,刚休息不久的陈裕安神经又紧绷起来,他盯着进门的士兵。
“怎么样?我现在过去吧!”
陈裕安说着就要起身穿外套,进来的人连忙说不用,“参谋长,您休息吧,这几天您操劳太多,情况也已经稳定下来,有我们盯着就好。”
“我不累。”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语气里还是难掩的疲惫,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