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如此，难以更改。”李应淡淡地回应道。
“李师弟现在既然已经成为内门弟子，想要苦练突破道士境界，凝聚显化元神，恐怕需要漫长的时间来精炼提纯灵能。以我了解的情况来看，这般勤奋苦练的话，若是能在四十岁之前修成道师境界，便算是天赋异禀之人了。”
“可是，我们天云宗各大分支派系，都有一个众所周知的‘铁规’，若是十年内无法突破，便会被强制清退，到时候，若是人脉关系强悍，自然能够在宗门内找一份差事，延续道途。”
“但若是埋头苦练，谁也不认识，到了那一天，便只能提着行李，从哪来，回哪去。”
“对了，李师弟现年十九岁，马上就要二十岁了吧，身边还有一个妹妹，家族人丁较为稀薄，可有想过成家立业？”
辛妙常笑道：“十年苦修，若是不能突破道师境界，便耽误了大好的青春，即便顺利成功晋升，到时候恐怕也年纪不小了，徒耗岁月。”
听到这番话语，李应不由得有些愕然。
老实说，他一心扑在道途上面，在百壑楼，乃至整个天云宗，并没有结交过太多朋友，即便如今诸多师兄弟齐聚一堂，他也算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低调得很。
甚至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当然，也没什么人会来关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弟子。
但万万没料到，这个名叫辛妙常的女子，竟然对他的情况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几乎没有任何遗漏。
倘若说名字和家庭情况，还能说是通过羿飞白知晓的，但其余的资料讯息，仅仅只告诉过少数几人。
李应猜测，这个辛妙常，恐怕不只是自己，参加宴会的所有师兄弟，可能众人的情报资料，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种搜集讯息的能力，以及隐藏其后的可怕人脉，确实令人惊叹不已。
当然，辛妙常的态度并不咄咄逼人，反而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看起来温柔而又亲切，压根让人无法生起戒心。
刚才的一瞬间，原本无人在意的李应，突然得到了身旁美貌女子的关心，他心底既有着诧异，也有一些感动。
不过，明面上李应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显得格外平静。
其实，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你示好。
故而，尽管略有感动，但依然隐隐有些疑惑，淡然望向对方，期待着答案的到来。
在外人看来，李应一直不成家立业，就是因为疯狂追求道途，导致延误了青春。
但他自己心底却很清楚，自己不仅不会浪费太多时间，而且很快就会晋升了。
即便现在就娶妻生子，但过不了多久，恐怕所谓的妻儿就追不上自己的脚步了，而且，他也无法将太多精力耗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没看到天云宗内部，好多年近四十的中年修士，依然是孤苦独行，孑然一身。
想要追求什么，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时候，辛妙常忽然说道：“李师弟，我记得你是出身于青冥州对吧？”
“嗯，没错。”李应微微点头道。
“青冥州虽然位于蛮荒边陲，但那里有着很多稀有的修炼资源，受到了整个大越王朝的追捧，故而各种商队络绎不绝，我们家族的生意，也与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到辛妙常越说扯得越远了，李应逐渐有些不耐烦了，便轻声说道：“辛师姐，你如果有事情的话，直说就行，我不介意的。”
“呵呵，李师弟果然爽快，老实说，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听羿飞白说起过你，就过来认识一下，嗯……想问下，你加入过‘白鸟书社’了没有？”辛妙常微微笑道。
“白鸟书社？这是类似于诗会之类的文学聚会吗？”
李应有些诧异，觉得这不应该找到自己头上啊。
“李师弟别误会，虽然名为‘书社’，其实这与所谓的吟诗作赋毫无关系。”
辛妙常掩嘴一笑：“这天云宗之内，绝大部分弟子都是世家豪族，抑或是官员富商家庭出身，资源充足，一帆风顺。”
“但其中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乃是从外地万里迢迢赶来，甚至是出身寒微，平时修炼捉襟见肘，非常艰难。”
“故而，同门师兄弟就组建了白鸟书社，用来互帮互助，同时，亦是为了选择各自的长期合作伙伴……”
听到辛妙常语含深意的说法，李应瞬间就恍然大悟，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时，辛妙常继续解释道：“在天云宗和青阳城四大家族这种巨无霸势力之下，也有着各种凭借机缘运气崛起的小家族，几乎每天都有，层出不穷。”
“他们虽然拥有了一定财富，可自身的实力却没有跟上来，受到了各方宵小的觊觎，身处危难之中，需要一名‘护卫者’。”
“故而，为了自保，亦是想要投资一名有潜力的合作伙伴，便会找到我们白鸟书社，延请战力强劲的宗门高手，一方出钱，一方出力，各得实惠，共同发展。”
听到辛妙常的一番解释，李应也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根据各种宗门传闻，绝大部分内门弟子，都有着不同的势力在背后出钱赞助支撑，压根无需忧虑钱财和资源，一心勤修苦练就完事了。
李应本以为是以讹传讹，毕竟从来没人找过自己，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这事情给忘了。
但现在看起来，很显然这事是真的，而且还找上门来了。
“就凭李师弟的一身彪悍实力，我们白鸟书社很乐意为你与各方势力牵线搭桥，成为你们合作共赢的推手和枢纽。”
辛妙常劝解道：“尽管你由于兼修多门功法的缘故，可能会导致晋升道师境界后，法力不够精纯，甚至只能修成旁门元神，此生都无望道尊之阶层。”
“但这都没有关系，一名未来的元神道师，还是出身于我们天云宗的内门弟子，如此金灿灿的招牌，足以吸引来诸多有钱的投资者。”
李应现在整日都为没钱而发愁，结果，刚想瞌睡，对面就递过来一个枕头？
这当然要果断抓住。
“哦？请问辛师姐，要如何才能加入白鸟书社？”
“呵呵，你大概不知晓，其实白鸟书社，就是我们辛家主持举办的特殊聚会。”
辛妙常笑颜如花，伸出一根嫩葱般白皙的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红艳嘴唇：“这一届的书社‘居间人’，便是师姐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