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将其放在掌心中,默默感知着,内部那种汹涌澎湃的巨大能量,只要是个正常修士,都能够轻易察觉到。
他确定,倘若自己的道兵能够将其吞噬吸纳,定然会发生超越想象的惊人变化,恐怕会变得无比强悍,甚至是一举晋升到足以匹敌那尊飞马雕像的程度,也未尝不可能。
但遗憾的是,就算是目前最强的道兵鹰身修罗,都完全无法将这滴暗金色血液吞噬下去,或许,是两者的等阶差距太过于巨大了。
心底暗自觉得可惜,李应只能将这滴珍贵的暗金色血液收入了兵种袋之内,即便如今无法吞噬汲取,但他相信,只要待得道兵等级提升上来了,自然有将其利用到的一天。
他再度仔细搜索了一番,却未曾在虚空巨人的残骸肉酱上找到别的稀有宝物。
接下来,他又将那化为碎片烂肉的两大青冥州军强者尸体查看了一遍,发觉部分甲胄,譬如胸甲、臂铠、腿甲之类的组件,虽然布满了细微裂纹,但还有部分能够勉强使用,便小心翼翼地剥离了下来,决定清洗一番后,拿来自己穿戴。
这玩意儿的强悍,他算是深有体会。
要知道,就连那恐怖无比的虚空巨人都被彻底碾碎了,但这些甲胄竟然还能够保存部分完整,真是难能可贵了。
他看了看,这两大强者的身体躯干和手脚都变成了一堆烂泥碎骨的形状,但唯有头颅部分,依然保持着大体完好的状态。
两人都是保持着狰狞怒瞪的表情,似乎最后一刻都在拼死挣扎战斗着,但很显然,他们的力量在那种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威能之下,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李应想起了那元神法器的神秘与强大,但现在,其主人都粉身碎骨了,那尊飞马雕像估计也彻底毁掉了。
而且,这玩意儿即便有着残骸留存,拿在手里也是一个祸害,毕竟根据这两人的对话内容,似乎其与那位神秘尊贵的州牧大人有关,不是自己可以觊觎的,否则定然会惹祸上身。
但将这两人的头盔卸下来的时候,李应不由得愣住了。
他顿时明白,为何这两位要将浑身的肌肤面貌都遮盖得严严实实,原来他们浑身都长满了古怪的毛发和鳞片,就连头颅天灵盖上,都长着两根短短的尖角。
魁伟雄壮男子倒还好,起码大致保持了一幅人类形体和容貌,只是看起来半人半妖,就仿佛是人类与妖魔的混血杂交一般。
但那个神秘铠甲人就离谱了,其脑袋竟然有着一半都像是秃鹫似的,其嘴巴位置,更是生出了一个长长的鹰隼长喙,看起来让人觉得格外惊悚。
“这是怎么回事?”
李应顿时惊到了,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莫非这些家伙骗了我,他们压根不是什么青冥州军,而是人类之外的某个种族势力?”
“但他们的元神道师境界,以及那些人类修士的战斗风格,是绝对无法作假的……”
“难……难道所有修行到道师境界的真修,身躯上都会出现这种异变的状态?”
李应眉头紧皱着站起身来,他仔细回忆着自己见过的那些道师层次强者。
别的不说,就光是自己的师尊聂清风,他便曾经数次见过,对方在浑身贴满了大量血红色符箓,甚至在皮肤表层下,能够清晰看到恍如青黑色长蛇状的大量物体在缓缓游动。
当时,他还曾经受托去珍宝阁购买过各种治疗镇压这种状态的灵材和宝药。
原本李应还以为那是某种战斗中受到的伤势,抑或是修炼中走火入魔所致。
但如今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恐怕只要是晋升到道师境界的强者,或许或少,都有着某种身躯异变畸化的隐患?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将鹰身修罗、独角玉蟒和鬼影蝶三大道兵都召唤出来,死死地盯着对方,心底思绪纷乱如麻。
莫非……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会不会有朝一日,自己的身躯也会变得具备这些道兵,抑或是未来九幽元神的某种诡异形态?
想得越深,李应的背后就冷汗直冒。
除了两副破碎多处的重型铠甲,李应将神秘铠甲人脖子上面佩戴的通识项链也取了下来,准备日后交给道馆的师兄弟使用。
此外,他还在这两人身上找到了两块墨绿色玉佩模样的特殊令牌,都是上圆下尖的五边形规格,正面是‘青冥州军’四个大字,背面则是‘天人阁’的篆文和一座古朴神秘七层塔楼的图案。
“看来这两人身份没有虚假,确实是青冥州军的成员。但是,这个‘天人阁’是怎么回事?是代表了某个组织,抑或是某一场所的名称?”
看来,这两人的身份并不简单,绝不是普通的青冥州军成员。
但眼下讯息资料不足,怎么想也是没用的,于是李应径直将这两块令牌收了起来,准备日后去了州府再打探一番,看有没有别的用途。
看了看这两大强者的凄惨死状,又想起被其欺骗、威逼之时,自己曾经在心底暗自发誓,将来定然要让其好看,找回这个场子。
结果,仅仅是极为短暂的时间,曾觉得高不可攀的元神强者们,都变成了肚破肠流、血肉爆裂的残破尸骸。
反而是原本弱小的自己,不仅活得好好地,还实力暴涨了一番。
人生的际遇与变幻,谁又能说得清呢。
微微叹息一声,李应暗自摇头,迟疑犹豫片刻,终究警惕地试探靠近那露出地面的小半截庞大手掌。
与这高达万米的手掌相比,李应微渺得就仿若擎天巨峰脚底下的一粒沙尘似的,只是看一眼,心底就生出无限敬畏感。
但他越看,越是心底疑惑。
先前他看得清清楚楚,这手掌紧握成拳头的形状,一瞬间就打爆了虚空巨人,差点将整个庞大的地底空间彻底毁灭掉。
可如今,这玩意儿就静静地深埋在泥土之中,感应不到丝毫气息的存在,就仿佛一座木雕泥塑似的,没有半点活物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