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胖胖的中年妇人看到李云莺前来开门,立刻温和微笑着说道:“嘤嘤,我上次跟你说的‘恳亲会’,附近的住户女眷都会去参加,大家都很亲切,宛如一家人似的,可好玩了……”
“咦?是你啊,赵大婶,哥哥刚巧出门去了,要不然……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
李云莺看到是热情善良的邻居大婶,立刻放下了戒备之心,同样笑着回应道。
“嗨,我们这都是后宅的妇人女眷们参加的聚会,一般没有男宾的。”
赵大婶真名赵月娘,就住在隔着两家的街尾转角处,性格特别自来熟,上次偶然碰面,就一下子拉着李云莺攀谈,彼此来往了几次,双方便渐渐熟悉起来。
“嘤嘤,我晓得你的父母和二哥迄今下落不明,你也非常担忧,寝食难安。这一回,我就是要带你去恳亲会,我们的会长孟夫人,乃是富人区有名的及时雨,向来乐于助人,只要去了,稍微说两句好话,她肯定会愿意帮你这个小姑娘的……”
原本哥哥交代过,没有他的陪同,绝对不能随便跟外人出去,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李云莺忽然感到脑子里面有点晕晕的,眼前的赵大婶看起来越来越亲切,简直就像是自己失踪的父母一般,口中喃喃说道:“这……好吧,等我去换件衣服。”
“哈哈,不用在意这种事,如今身上这套就挺好看的,不用换了,我们立刻走吧。”
说着,赵月娘眼眸中闪过一丝窃喜之意,想要伸出手去拉对面的李云莺。
可就在一转身的刹那,她眼角余光瞥过,顿时身躯猛地一颤。
不知何时,背后无声无息之间,站立着一名身穿道袍的高大年轻人,他眼神凌厉凶煞,也不说话,只是淡漠地望过来。
“恳亲会?呵呵,我也挺想要见识一下。”
李应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矮胖妇人。
赵月娘恍如被炭火烫了一下似的,瞬间松开抓住李云莺的右手,额头冷汗直冒,一路小跑着沉默离去了。
她以及背后的势力,最初的设想,不过是想要趁着李应不在,用着特殊灵材醉云香迷住这个小姑娘,待得骗到附近的教派暗舵之中,自然能够有高人施展秘术,可以惑其心智,变成予取予求的傀儡。
到时候,李家的资产便会被他们慢慢暗中掏空,甚至说不定可以将李应这个修道人也拖下水,成为教派的一份子。
可万万没料到,李应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搞得她措手不及。
看着赵月娘彷如逃命般的仓惶背影,李应也没有去追赶,反而大手一伸,轻轻点在小妹的额头之上。
下一刻,李云莺只感到一股冰凉彻骨的气流笼罩自己的浑身上下,她顿时身躯一颤,从那种迷迷糊糊地状态中挣脱出来,整个人恍如大梦初醒,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哥哥。
“哥哥,我……我的头好晕……”
妹妹站立不稳,整个身躯摇摇欲坠,李应走过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放在床榻之上。
“睡一会儿吧,等醒过来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笑着摸了摸小妹的头发,李应转身离去,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没有想到,这该死的血日邪教,自己没有过去招惹他们,但对方竟然瞅准目标,径直找上门来了。
这些邪教徒,就好似路上的臭狗屎,烦人的牛皮糖,一旦被缠上,那就是没完没了的大麻烦。
若非他暗中调查过血日教的底细,并在小妹的汗巾上看到了熟悉的邪异花纹,恐怕还真会被他们悄悄得逞了。
故而,他装作假意出门,半路悄然折返,这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妹妹还是见过的坏人太少了,不晓得人心险恶的道理。
很多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微笑,背后隐藏的,往往是蚀骨夺命的恶毒。
他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掀开床铺上面的被褥,再开启一块厚实的盖板,拿出一套很不起眼的粗麻布短袍,以及头巾和面具,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行头’,专门为那些不长眼的敌人所准备。
虽然他的高大强健身躯和凌厉眼神是个硬伤,只要被熟悉的人看到,就很容易露馅。
但马上就要天黑了,这些在夜幕的笼罩之下,都将不再是问题。
他脱下道袍,再慢条斯理地穿好全套衣衫,随即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
夜幕低垂,天穹无光。
隔着李家宅院不过两户的某个院落之内,李应悄无声息地翻墙跳了下来。
被恶鬼面具和头巾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只剩下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眸露在外面,环视着四周的动静。
他视线一扫,察觉到不远处一栋小楼的顶端阁楼处,似乎有着烟斗的火光闪烁,好像有人站在那里。
李应脚下用力一蹬地,整个人恍如狸猫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窜入了旁边的阴影之中。
然后,他就看到确实有一道人影举着灯笼站在窗边,朝
“你们这么警惕做什么?我们这里高手如云,乃是城内最大的暗舵,哪个敢过来找死?”
“让你认真守着就守着!整天废话连篇,我们能够待在房子里面享福,总比那些深夜跑出去招募信徒的倒霉鬼要强吧!”室内传出了另外一个粗豪的声音。
“唉,整天哪里都不能去,我的骨头快要生锈了,真想要出门活动一下啊。”
李应尽管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但也晓得这个院落里面戒备森严,恐怕深处还有着各种暗哨埋伏着。
趁着窗前这人转身跟同伴说话,他一个急速蹿步,嗖地冲进了院落内部。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城内的路面上已经杳无人迹,但这座血日邪教的暗舵之内,却还有着不少眼神警惕的劲装武者在游荡巡逻。
李应潜伏在某处阴影之中,闭上眼眸,双手结印施展秘术,借助着道兵的虚幻身躯,以及奇异的第二视角,从半空中俯视着下方的各色人等。
有正躺在床铺上呼呼大睡、毫无武力的普通教徒,也有持刀背弓巡逻守卫的习武者,还有着一看就具备修为在身的邪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