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他们这群新弟子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半年期限到达之前,通过各种锻炼法,压迫精神,凝练出一粒道种,顺利铸就入道之基。
“师尊,外面都在传闻,我们道馆有一门名为‘九幽升元法’的强悍秘术,不晓得我们能不能学?”
一名新入门的少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趁着聂老道看上去心情不错,开口问道。
原本面带笑意的聂老道,一瞬间脸色就阴沉下来,伸出指头轻轻一弹,就将这小子隔空震飞了十几米远,摔得鼻青脸肿。
“想要学九幽升元法?就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连道种都没有凝聚,没学会走路就想要狂奔?”
他冷笑一声,径直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那门秘术是用来修炼元神的高阶道法,想要获得传授,就给我死命的练!”
接着,他就自顾自闭目打坐修行,懒得理会这些不着调的新弟子了。
旁边侍奉的李云莺,很是机敏地点燃了安神香,让老道能够更加顺利地进入深层修炼。
李应的这位幼妹虽然年纪比较小,但胆大心细,做事细致而有条理,比以前在身旁服侍的张嫂聪明灵活多了,让聂老道大为赞赏,甚至直接将其当成了专职的贴身侍从。
爱屋及乌之下,对于李应亦是另眼相待,时常会特意出声指点他的修行错谬,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起初,李应还担心这位聂老道对妹妹有着什么坏心思,可观察良久,发现这位馆主师尊不愧是修道人,心灵澄净,并无任何不良企图。
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贪财,再就是喜欢各种美食,热爱口腹之欲。
接下来连续数日,都是绝心石的各种基础锻炼法的传授。
甚至还让这些新弟子彼此操控着石头互相进行攻击防御套路的演练。
至于进阶锻炼法,聂老道丝毫没有传授的意图。
虽然道馆弟子之中,绝大部分非富即贵,但要说到对于道法修炼的天赋和道术的领悟,很多人其实资质一般,就这些基础锻炼法,都足够他们训练漫长的时间了。
李应在新弟子之中,修炼速度并不算快,但也不慢,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中等水准。
不过这些富家子弟,从小锦衣玉食,生活安逸,故而大多数毅力不足,眼看着交了这么贵的学费却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很多人练着练着,就突然不来了,从此在道馆中销声匿迹。
也有天赋和毅力都很强的,甚至已经提前完成了绝心石的锻炼,就差凝练道种的最后一步了,速度要比李应快上许多。
对于这种安宁祥和的日子,李应不仅不感到烦躁,反而颇为享受,乐在其中。
但某日传来消息,不远处的金衣道馆,准备联合铁拳道馆,展开一场小规模的两家道馆之间的弟子联合比试。
既是内部考验,亦是彼此的抗争。
在作为道馆区的七仙桥坊市里面,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
大多数都是关系较好的道馆之间进行。
至于比试的内容,先是两家道馆进行内部筛选,然后挑出新弟子、资深弟子、核心弟子各一名展开道馆之间的比试,赛制为三局两胜。
甚至还会邀约来大量附近的豪门世家或商人士绅前来观战。
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展示道馆的实力,以及诸位馆主教导弟子的授业水准。
“金衣道馆最擅长防御,与我们道馆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陈子河作为资深弟子,早就已经凝练了道种,在李应入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道徒境界了。
如今,他正在跃跃欲试,想要冲击更高的道人层次。
“这个金衣道馆究竟实力如何?”李应悄悄地询问道。
“是我们比较强,还是他们更厉害?”
“嗨!我们两家道馆,简直就是矛与盾的关系,一个攻击强,一个防御猛。每隔几个月就要争斗比试一次,输赢的次数算是五五开吧。不过我们之间的竞争虽然激烈,但反而扩大了名气,让很多坊市的居民富户都闻风而来……”
陈子河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在他看来,估计这次也就是走过场罢了。
毕竟大家打了这么多年,算是半斤八两,很难彻底分出胜负。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尽管放心,以你的修炼进度,不会派你上场比试的。”
他用着眼神示意,朝着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首席大弟子岳文岭努了努嘴。
“我们的这位大师兄啊,很多年前就是道人修为了,一手操控道兵之术,堪称犀利无比,有着分江断河之威,若是真的起杀心,普通修道者估计一招就能打得粉身碎骨。”
“接下来的二号人物,就是师尊的侄孙女聂琼英,算是家族的仅剩血脉了,同样是道人境界,但选择了五行道术之路,一手火焰术法很是犀利,比我略胜一筹。”
“貌似我从未见过这位聂师姐?”李应感到有些疑惑。
“别说是你,就算我加入道馆这么多年,也仅仅只跟她见过几面,甚至话都说得不多。因为师尊麾下的女弟子们都是在另一处分馆修行,与我们相隔虽然不远,但彼此来往很少,并不熟悉。”
说着,他忽然话语一顿,转过头来说道:“差点忘了!”
“你托我打听父母失踪的真相,我早就拜托了众多兄弟们四处查访,终于在某卷档案中找到了相关讯息。三年前,你的父母作为手艺精湛的木匠,被城主府征召,通过地底隧道前往某处种植粮田的荒野军寨修葺房屋。”
“但不知为何,整个队伍数百人中途就莫名失踪了,而且现场既没有血迹,也没有看到尸骸,线索就此中断。”
“没有看到尸骸是吗?”李应虽然眼神沉静,但心底却明白,失踪这个词,在如此乱世,往往预示着不好的结局。
“你别太担心,说不定他们是遇到了荒野匪帮或猛兽,四散逃走了,搞不好现在活得好好的,只要没看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陈子河说着言不由衷的违心之语,但心底却是不断叹息,觉得失踪这么久,几乎等于死亡了。
尽管巨壁城内的贫民生活看似艰难困苦,但相比城外,已经算是难得的安宁之地和坚固庇护所了。
而城外,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妖魔与邪物的乐园,是它们的疯狂狩猎场。
除了那些实力强劲的大势力,一般人只要出去,基本等同于死路一条。
“对了,你提到过的那个迷魂帮,三天前突然陷入帮派仇杀之中,大量帮众和精英高手几乎被杀戮殆尽,只剩下几名高层勉强逃过一劫,眼下正躲在长乐坊市苟延残喘。”
陈子河认识的朋友之中,就颇有几个位高权重的帮派中人,搞不好他的情报就是从这些人口中得知的,可信度应该很高。
“长乐坊市是吗?我知道了。”李应笑着道谢,但眼眸深处却陡然闪过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