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微微笑着,表情礼貌客气,眼底却很是冰冷,甚至流露出一丝不屑,“我命小福薄,不敢肖想王妃之位,不过是身不由己,听凭摆布罢了。王爷若是心有不满,与其将矛头指向我,不如想想如何让长公主改变心意。”
凌玄策这才侧过脸看向林韵。
林韵面色恭敬的屈膝行礼:“恭送王爷。”
……
虞梦怡这两天心烦不已,三夫人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去找摄政王多求求情。
她只能说摄政王忙,没空见她,根本不敢告诉三夫人,燕北琛以退亲为条件才肯帮她!
她本来想就这样拖着,却不想意外来得更快——她父亲被停职调查了,因为又有一件贪污受贿的龌龊事被人翻了出来,现在脑袋还能不能保住,可不好说。
更糟的是,她听说二伯父也在任上出事了。
现在连二夫人都整日黏在她屋子里来催她,让她快去求摄政王。
她渐渐明白过来,燕北琛就是故意的!
父亲和二伯父的确不是什么清官,可他们做的那些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一块儿被翻出来?
燕北琛就是因为不想娶她,所以才故意折腾她们家,想要逼她退亲!
她不答应,燕北琛就继续发难,等到窟窿越来越大,还不等她嫁进王府,她们家便要大祸临头了!
她这下是如何也坐不住了,赶紧又去了一趟摄政王府。
这次燕北琛很快便见了她。
一进去,燕北琛就问:“可是想清楚了。”
虞梦怡无措的攥着手心,可怜巴巴的瞧着燕北琛:“王爷,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就这么不想娶我吗?”
燕北琛冷淡地说:“本王没工夫听你说这些。”
虞梦怡看着他冰冷无情的面孔,心头一阵阵发凉,扑腾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王爷,我不奢求正妃之位了,只要能让我进王府的门,我可以做妾,您就当府上多了一个丫鬟,不用搭理我,只求您让我进门吧!”
燕北琛不耐烦跟她讨价还价,冷眼看着她说:“你最好快点做决定,不然你父亲和二伯父在任上卖官鬻爵,收受贿赂的那些恶事,会一件一件的被查出来,到时候他们俩人头不保。除非你想踩着他们的尸骨嫁进王府。”
虞梦怡紧紧咬牙:“如果我真要如此呢?”
燕北琛支着额头,冷笑出声:“等他们真的定了罪,你以为你不会受牵连吗?到时候本王以你身为罪臣之后为由,便可以顺其自然的拒亲。”
虞梦怡脸色一白,她在燕北琛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对抗的能力。
她绝望地回到自己家中。
二夫人和三夫人忙凑上来问:“怎么样了?摄政王说什么?他到底能不能帮咱们解决?”
虞梦怡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三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脑门:“你说你怎么这么嘴笨?让你未婚夫帮个忙,你都说不动他!要你还有什么用?你真要看着你爹人头落地呀?”
二夫人忍不住
出言讥讽:“还以为祖坟上冒青烟了,可算钓了个金龟婿,谁知道这金龟婿就是个摆设,竟然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也是,要不是这一道圣旨,堂堂摄政王怎会娶梦怡?人家就是瞧不上你家闺女,任凭怎么吹枕边风,人家都不稀得搭理。”
虞梦怡本就难受着呢,二夫人的话正戳中她的痛处,她当时叫嚷起来:“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二伯父惹出了祸,你没法子,便要我出去求人收拾烂摊子,事办不成,你便把我数落的什么都不是,你哪来的脸!”
二夫人瞪起眼睛:“你这死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就会在家里大呼小叫的,从小你最受宠,家里都惯着你,到了关键时候,你是一点儿都指望不上!我说你说错了吗!”
三夫人说:“二嫂,你少说两句吧!”
虞梦怡气得直哭,三夫人只好搂着她,安抚道:“好孩子,你再去摄政王面前说说呀!你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咱们家出事了,他脸上也没光啊!”
虞梦怡听了这话哭得更凶,燕北琛他现在巴不得她家出事儿呢,出事了,他正有理由甩掉她!
二夫人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你说现在还能去找谁?若是虞晚宁不瞎折腾,没跟宣王和离,咱们还能去求一求宣王,那虞晚宁在宣王心里可是很有分量!”
三夫人说:“你说这有什么用?难不成咱们还要去找虞晚宁那小贱蹄子吗?”
她
们在一旁唉声叹气,虞梦怡捂着脸哭,心中悲愤不已。
燕北琛实在太过分了,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过是想嫁进王府,他都死活不肯,甚至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威胁她!
他跟虞晚宁真是一路人,好一对狗男女!
呵,燕北琛执意不娶她,不就是心里还惦记着虞晚宁吗?
好啊,逼她是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既然她不能好过,那她就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燕北琛不是一直怀疑他的救命人另有其人吗?那她就让燕北琛永远都不知道虞晚宁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燕北琛不是一直想和虞晚宁在一起吗?那她就让他们天人两隔,永世不得相见!
虞梦怡攥紧手心,冲动之下暗暗定了主意,等到二夫人和三夫人消停下来,她直接揣上一把匕首,偷偷出门。
……
另一边,燕北琛将虞梦怡打发走之后,便去往云境阁,办虞晚宁交代他的事情。
马车上,石宇欲言又止。
他想起刚才虞梦怡哭着离开王府的模样,心有不忍,毕竟是救过主子命的人,被这般对待多少有些可怜。
犹豫片刻,石宇小心开口:“主子,咱们这般威胁虞梦怡,是不是做的有点绝?”
燕北琛闭着眼睛说:“你是谁的人?”
“属下当然是向着主子的。属下只是觉得虞梦怡不过是个弱女子,没必要为难她,真把人逼急了,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呢?”
“本王还怕她不
成?”
马车停下,燕北琛出了车厢,抬头看了眼云境阁的牌匾,迈开步子。
石宇跟在后头,还在说:“她也不过就是想要个名分,属下看她对主子还是很恭顺的,对了,她看主子那个荷包旧了,便绣了一个新的,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让我转交给您呢。”
石宇将荷包掏出来递给燕北琛。
燕北琛冷淡的扫了一眼,随手扔在路边。
石宇讪讪地摇摇头,跟着他进了云境阁。
丁香见摄政王突然造访吓了一跳,忙过来问候:“见过摄政王。”
燕北琛将虞晚宁之前给他的配方交给丁香,说:“这是你家小姐让本王转交给你的。”
丁香打开一看,连忙道谢,将配方妥善保管起来,又受宠若惊的看向燕北琛。
她家小姐居然能使唤摄政王跑腿,这面子也太大了。
燕北琛将东西转交之后也不再多留,转身就走。
丁香忙小跑着跟在身后,亲自把人送出去。
走到门口时,她看见地上掉落一个男人的荷包,她捡起来,问:“王爷,这个是您的荷包吗?”
燕北琛转身看了一眼,随口说不要了。
丁香却拿着那荷包,仔细瞧过之后,露出困惑的神色。
燕北琛看着她,多了个心眼,问了句:“怎么,你见过这个?”
“瞧着是有点眼熟。”丁香喃喃道。
她细细思索一番,突然想起当初小姐从白云山被找回来时,手里就攥着一个这样的荷包!
摄政王怎么会有一个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