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夕见他已经下了决心,无人能再更改,便闭上嘴,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翌日清早,凌玄奕早早起身,摩拳擦掌的去筹备了。
姜洛夕则心神不宁,觉得此事不可为。
银杏见她愁容满面,宽慰道:“王妃也不必太忧心,若是成了,日后便省心了。”
姜洛夕蹙眉:“可若是不成,那便是滔天大祸。”
凌玄奕做事向来自满,只想成功,不想失败,冒冒失失的,这一点他很不如凌玄策。
想起凌玄策,姜洛夕心道有些时日没见他了。
银杏又问:“那虞梦怡那边还用得上吗?”
姜洛夕手支着脑袋,“她也是个不中用的,都没传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来,还说燕北琛现在还有些怀疑她,让我帮忙找那个谢三,再问问细节,可那谢三早就被燕北琛看管起来了,我哪里能找到他?”
她叹了口气,“先不去管虞梦怡了,许久不见凌玄策了,我得去看看,这头万一靠不住,我好歹还有那一头。”
片刻后,她来到宣王府,一问却得知凌玄策并不在府中。
她不禁有些失望,又不得不做个样子,去看姜婉柔一眼。
姜婉柔见了姜洛夕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还没告诉姜洛夕她真的怀孕的事情,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还不是很明显的肚子。
“姐姐,你来了。”
姜洛夕因为凌玄奕要刺杀燕北琛的事,心中惴惴不安,今日来了,又没如愿见到凌玄策,这会儿心情很糟,坐下来瞥了一眼姜婉柔的肚子,语气不怎么好:“我让你假装滑胎,别再拖了。不然你这肚子还能装到几时?”
姜婉柔面上划过一丝心虚,“我也着急呢,可这不是找不着好机会吗?”
姜洛夕心生厌烦:“随便撒个谎,就说在屋子里绊了一跤,摔倒了不就行了。这还要我教你?”
“可是前段时间凌玄策才发现我顶替了虞晚宁、自称是他救命恩人的事,他恨不得杀了我……现在我还未曾与他修复关系,若是眼下这个关头再滑胎了,他立刻就会把我撵出去呀。”
姜洛夕的眉头已经蹙起,显然是很不满。
姜婉柔赶紧转移战火,“姐姐,我是想着哄得凌玄策高兴一些,对我消气了再动作,到时候他也不会对我太狠心,可是姐姐你有所不知,最近我连见他一面都难,他呀,一有空就跑虞晚宁那个胭脂铺里去了。”
姜洛夕眼底泛起冷意,难怪她今天来见不到他。
姜婉柔见她脸色难看,心里不禁幸灾乐祸,她得不到凌玄策,但自视甚高的姜洛夕不也得不到吗?
她继续拱火,“唉!凌玄策自从知道了虞
晚宁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心想要弥补,对她千般万般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捧到她面前去。”
姜洛夕微微抿唇。
难道凌玄策真的已经爱上虞晚宁了?
“凌玄策现在对虞晚宁实在是关怀备至呀,前几日为着虞晚宁开店铺的事儿,他忙前忙后的,我看他的心思是全飞到虞晚宁身上了……”
姜婉柔还在喋喋不休,姜洛夕听得心烦,瞪她一眼,“行了,别说了。你要是有用些,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姜婉柔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心里却冷笑,倒要看看你比我有用到哪里。
姜洛夕又嘱咐姜婉柔抓紧时间把滑胎的事情办了,免得日后麻烦,然后就走了。
出宣王府的路上,她一直心神不宁,难道凌玄策已经忘了她?她再也抓不住他的心了吗?
突然在拐弯处被一人撞了一下,那人忙跪下告罪:“桓王妃恕罪!”
姜洛夕站稳脚步,看到那人的脸,是认识的,“翠竹?起来吧。”
翠竹还是当初姜婉柔嫁进王府时,姜洛夕给她找的几个丫鬟之一。
翠竹站起身,满脸歉意:“奴婢着急去给侧妃买药,走路不长眼,冲撞了王妃,奴婢知罪。”
姜洛夕随意问了句:“买药?姜婉柔病了?”
翠竹闻言立刻攥紧手中的一纸药方,面
色闪过几分慌张,“侧妃……只是有些头疼!”
姜洛夕看出她的异样,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方,仔细看过后,面露惊异。
她虽然不通医理,但是也知道这药方上的紫苏和黄芩是常见的安胎药!
姜婉柔喝安胎药做什么?就算是为了做戏,也不必让自己的丫鬟特意去买药啊。
她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射向翠竹,“姜婉柔真的怀孕了?”
翠竹两手攥在一起,支支吾吾。
姜婉柔见她这模样,心中便了然了。
她想起那日在茶楼解了姜婉柔的围……
好哇,姜婉柔那般荒唐行事,竟然还真的怀上了孩子,还成心瞒着她!
姜洛夕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不听话的狗不要也罢。
她将那药方扔给翠竹,大步离去。
翠竹捡起地上的药方揉成一团,嘴角高高扬起。
……
此时同时,云境阁对面的酒楼里,一楼宾客满座,二楼却空无一人,寂静得针落可闻。
燕北琛包了整个二层,站在窗口前,静默地望着对面店铺里那个忙碌的身影。
房门被打开,又合上,石宇走了过来。
“主子,季昀果然坐不住了。”
燕北琛面上一派淡定,“他去找了桓王?”
石宇说:“主子怎么知道他去找了桓王而不是宣王?”
燕北琛抬了下眉头
,“凌玄策素来低调,难以捉摸,凌玄奕行事张扬,为达目的莽撞、冒失、不计后果,季昀当然看中桓王了。”
他又冷笑一声:“好,既然季昀选了桓王,那就先送桓王走吧。”
石宇面露忧虑:“主子,他们估计会在狩猎时出手,到时候情况难料,万一真中了他们的招,那可怎么办?”
燕北琛面目沉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沉默片刻后,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对面,却恰巧看到凌玄策进了云境阁,眼底一暗。
凌玄策走到虞晚宁的身边,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燕北琛看到他们离得很近。
他在窗边站了许久,迟迟不见凌玄策离开,心头逐渐浮现焦躁。
石宇好奇伸着脑袋瞧了瞧,再一看燕北琛,整个人像一座冰雕,站在那一动不动,浑身散发出的冷意让他都觉得后背生凉。
凌玄策在云镜阁里待了多久,燕北琛就在那儿站了多久,直到看见凌玄策离开,燕北琛的眼底已经结了一层冰。
最近虞晚宁一直疏离他,那日他发病去虞晚宁家里,想借机留宿,虞晚宁硬是将他撵走。
这几日他都不敢出现在虞晚宁面前,生怕她又拿出故作疏远的态度,激得他受不了再次发病。
偏偏这个时候,虞晚宁和凌玄策又走得近了……